碾干发尾最后一丝水汽,采绿道:
“稍后我送食盒去的时候,去打听一下。”
林落点点头:“好。”
待将小院中要做的活都做完,采绿这才收拾了食盒送往膳房。
采绿回来时,林落正在洗笔。
略略练字几张,有些难以静心,便不练了。
墨色晕开在清水之中,蔓延乌黑。
垂眼的人儿纤翘长睫如鸦青蝶翼,轻薄一片,在眼下投下阴翳。
小脸上没有情绪,唇瓣微抿。
不知林落是为什么在不悦,采绿只跪坐其身侧,将打听来的消息略略诉说。
“女郎,方才问了常年守在此处的侍从,林、裴两家府邸相邻只是意外,而在裴太常知晓相邻府邸是林家后,便甚少在此处下榻,宅邸几乎是空置了,只有几个仆从守在此处。”
“原是这般。”林落忽松了口气。
抬脸,面色缓和。
旋即采绿又道:“虽说裴太常甚少在此处下榻,但女郎既说裴二公子也来了,他未尝不会在此小住。”
言之有理,林落抬眼看采绿。
只听她继续说:“我方才已出府寻了裴氏的侍从塞了几两银子,托门房的小仆若见裴二公子,多留意下去向。”
“好。”
采绿将能做的都做了,林落也心安些许。
现下只待消息了。
邺水凉爽,自来时小住了五日,林落每日都神清气爽,心情颇好地煮茶练字,毫无半分热闷。
唯有一点不好,那便是隔壁宅邸静悄悄的,采绿日日去问,也未得到任何消息。
这第六日又是如往常一般,练完字后拿出茶炉煮茶。
其实林落近来煮茶技艺自觉已是足以卖弄,但有一处总做不好。
那便是烤茶。
既是做不好,便要多练。
只是这么久来,林落仍觉这茶喝着虽有甘味,但也有苦味。
他着实不好这一口,但练都练了。
他自也不会半途而废。
更何况那庶子好茶。
这般想着,林落垂眼认真看叶炙烤微黄。
小院有一棵合欢盛放,每每风吹便飘摇落下,如雾飞扬,遍地粉黛。
因着林落的窗子正对着庭院,怕见遍地合欢烦心,采绿常常要扫院子。
于是在林落煮茶时偶见采绿一个时辰内去扫了三回,便唤她。
“采绿,不用扫了,落着也是极好看的。”
石青砖与粉白色交错,并不碍眼。
“喏。”采绿这才收了手,又进屋中,为林落整理晨时练字的纸。
理着手中纸张,瞧见上面极好的字。
她不解:“女郎,你十二岁时不是已经将《诗经》熟记了吗?书写隶文都和竹卷上的一模一样了,为何近来又抄录起了《诗经》?”
尤其是《子衿》,抄了整整三张。
此时碾茶缓缓,林落动作一顿,低声:“近来有些忘了,再练练而已。”
如是说着,他垂眸拿起竹筛,细筛茶末。
掩去心思。
《子衿》……抄着只是因为总会想起那日裴云之未写给他的字。
他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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