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您也认得。”
“七年前,大慈恩寺进贡了一串观音手钏给当今圣上,圣上十分喜爱,并将其转赠给贵妃,彼时恰逢林家父子双双战死沙场,祖母便将那串观音手钏赐给了定远侯夫人,希望她能得观音庇护,早日走出阴霾。”苏御说着,唇角渐渐压平,低沉的声音里蕴着无上的皇家威严。
齐星礼眼皮微抬,不着痕迹地打量了苏御一眼,道:“母亲身上无端地多了定远侯府的东西,我十分不解,便对此进行了查探,查过方知母亲那几日到东城并未去过顾府。”至于她去过哪里,不言而喻了,顿了顿,齐星礼解释说,“顾府斜对面有一间茶馆,馆中跑堂的娘子与我母亲是旧相识,她的话,可信。”
苏御轻轻“嗯”了一声,心下思绪百千。
齐夫人的异常发生在齐星礼退了与顾夏的婚约之后。
齐星礼所退的明明是与顾府的婚约,齐夫人却去到定远侯府寻求帮助,还因此丧了命。
观音手钏乃御赐之物,非亲近之人不能触碰,却被齐夫人拿走了一颗。
一个乡野妇人与朝廷亲封的诰命夫人,她们之间究竟有何关联?
会是旧相识吗?
不,她们绝不仅仅只是旧相识的关系。
苏御心下断定。
若他没有记错,现今的定远侯夫人是继室。
林帅与原配夫人是少年夫妻,原配夫人死于难产,三年后林帅续娶,又过了五年方才生下林允南。
……为何要过去五年再生子?
不得不说,当一个人对另一个人起疑时,再看那人做的事,竟好像处处都透着不对劲。
苏御敛眉沉思,骨节分明的食指在桌案上有一下没一下地敲着。少顷,苏御伸手拿开小红炉上的茶壶,又从怀中摸出齐星礼的信。
就在他正欲将信纸扔进小红炉里焚毁时,突然想到了什么,手一顿,将信收了回来,拆开,又读了一遍。
好一会儿,苏御才抬起头,黑沉的双眼静静地注视着齐星礼,问道:“听说你十二岁便考中了秀才?”
齐星礼没料他会突然提起这个,迟疑了片刻,点了点头,说:“少时机敏,一试便中,不想此后两次皆落榜,一度成了书院的笑柄,若非母亲与山长宽慰,只怕我早已放弃学业,下海经商去了。”
“山长可曾看过你与试的卷子。”
“自然,还给了诸多建议,学生受益匪浅。”
“我观你文采斐然,只这一封信便能看出你思想灵活,笔走游龙间还带了点化腐朽为神奇的灵性,这样的笔锋竟连举人也考不上,着实令人好奇。”说着,苏御将信纸点着,扔进小红炉里烧掉,“回去后将你两次参加乡试的卷子再誊写一遍,交给长安,我要看看。”
齐星礼何其敏锐,苏御此言一出,他便明白了他的意思,嘴唇微微颤动了下。
然不待他开口,苏御又道:“至于定远侯府的事,你不必再查,如你母亲所言,你只需好好读书,就当你母亲只是死于意外,切不可引起旁人的注意,尤其是你们书院的山长。”苏御抬起头,“齐公子,你可明白我的意思?”
齐星礼迟疑了片刻,终是点了点头:“学生明白,你放心,我既寻你合作,便会配合你。”
苏御笑了笑:“那就好,记住了,你只是个普通的秀才,我们今日也没有见过,日后若有需要我会让长安寻你。”
说罢,苏御站起身,也不理会齐星礼,径直就走出了厢房。
屋外,苏御甫一出来,定安就上前给他披上大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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