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点终归没错。
开门的人和他一个四目相对。哦,严谨一点,中间隔着副墨镜。妈呀,好久没见到成年的松田阵平了,恍如隔世(字面意义)。
还不等他说话,松田阵平端详他两秒,语气平常地开口:醒了?走,下楼散步去。
说完顺便揭下一旁挂着的两件羽绒服来,一件甩过来,一件自己披;萩原研二伸手去接,是接住了。但动作不太好看,像过电一样手抖了一下。不过好在马上就恢复正常。再做同样的动作,又不痛了。
他什么也没问,跟着下楼了。
外头雪刚停,证据是道上的雪新鲜绵软且透白。萩原研二知道这是到冬天了,但裹得严实,不觉得冷。雪上走路,深一脚浅一脚。绕着院子走了约莫五分之一,松田阵平突然问吃不吃橘子。吃。于是从兜里掏出两个小但鲜艳的橘子来,是铺天盖地的白里少有的亮色。看他兜鼓的架势,这两个必然不是全部。他到底把果篮顺成什么样了?萩原研二觉得好笑,想先从对方手里拿走一个。
还是我剥吧。
松田阵平含含糊糊地说。
啊,好。
萩原研二收回手。
香水的前调一般是柑橘调之类的水果香。它们之所以是前调,是因为来的快,极易沾染上;但去的也快,十分钟就消失了。松田阵平剥个橘子,修长的手指上沾满了香气。他自己不吃,先递了一瓣过去。萩原研二接了过来,感觉到这瓣橘子上还残留着体温。放进嘴里的时候萩原研二面色如常,于是松田阵平也吃了一瓣,脸马上皱得像啃了大蒜的僵尸:你这人怎么这么能憋!他控诉:酸得要死。长得倒漂亮,有什么用?中看不中用。说着狠狠瞥来一记眼刀,仿佛从未意识到自己有多么中看。萩原研二笑得不能自已,说,可是小阵平拿我试橘子哎。
什么?哪有的事!松田阵平顾左右而言他,不着痕迹地把只吃了两瓣的橘子塞回兜里。随后他们开始聊起天来。说的都是些无意义的废话,全是那种头秃得像灯泡一样的上司的八卦;倘若要传出去,整个办公室的同事都把耳朵凑了上来。但说的凌乱,像稀薄的雾气,无用地横亘在粉饰的太平与真正想要说的话之间。它无力,但像鬼魂般阴魂不散。松田阵平于是伸出手拨开它。
关于景老爷。……哎,真是,他们都忙得一团乱了现在;你倒是偷闲。松田阵平缓缓地说,
不过我最近才想起来,咱们是碰到过那个——就是白色,长发的那个——琴酒的。比他们更早。
萩原研二眨了眨眼睛,随后想起自己当时曾经仗着自己本事大,轻巧地直接点破了那二位毕业后的去向;现在看来,倒并不算坏事。大抵是知道瞒不过,于是干脆不让同期担心——起码偶尔能通讯一下。
日本确实小啊。
咱们碰见过他一回。现在想想,能在什么都不知道的情况下却顺利逃脱,真是幸运。
其实是两回。萩原研二没说。
松田阵平话题突然一转,你现在不再做那种梦了吧?
……啊,什么?
梦见自己干坏事。什么嘛。你都忘了?亏得我还帮你记了那么多年。
小阵平,你真好。萩原研二特别诚恳地说,下辈子我会变成狐狸来报答你。松田阵平一挑眉:你不能现在报?萩原研二说:那不成现世报了吗!说完笑了起来,看不出任何异样,十分自然。
于是松田阵平也笑了起来,不过是无声的。他笑得浑身都在颤,平复下来才说: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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