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现在阅读的是文学网提供的《萩原研二的瞬息全宇宙》53、afterlike
大概三四天后,松田阵平知道自己把自己卖了。但全程的主导人不再是将来的饲养员,而是工藤有希子。她润物细无声的把孩子的东西全给收拾了放进他未来的新家中,与此同时松田丈太郎依旧倒在沙发上不省人事。
当年头一次让工藤有希子进家的时候,松田阵平是有点虚的;前一天他蹲在沙发边上磨破了嘴皮子,父亲也一副充耳不闻的样子;他也因此不抱什么希望。但是到第二天真的打开灯,父亲却勉强在沙发上坐起来了。虽然空气里的酒气还是散不掉的,家里细看之下也还是一团糟。
好在工藤有希子什么都不说,不分出半点注意力来。这让松田阵平感到安心;当然,她这次前来只是为了给个准信:您儿子以后可能会在我家留宿,不知道您同不同意。他当然说不出什么反对的话,连送走两个人时的声音也一并虚弱起来;甚至不比他的影子更有力。
或许在某一刻,在灿烂的阳光下,他因酗酒而出现的幻觉中,也曾出现过一幅画来;那是这位拳击手贫瘠如沙漠般的艺术素养里唯一留下的印象:母亲站在左边,一袭白裙举着伞;儿子则在右边,小小的身影,似乎一辈子都只是个孩子;那是莫奈的《撑阳伞的女人》。倘若孩子的母亲还在的话,那我的生活也许并不会落到这种地步;孩子也会更体面些。孩子,孩子,孩子。
他混沌的眼睛清明了,一种过去人生里少有过的剧痛的失去感漫上心头,挟住他的咽喉来。这让他抓着沙发扶手站了起来。松田丈太郎看清了,自己孩子身边的女人却是工藤有希子,是别人的母亲。罢了,虽然有些地方不对,但我的孩子也会变的更加体面的。这个小小的孩子从我身边飞走了;他过去曾经寂寞独处的时光已经不再了。日子一天天的过去,他明明会有更好的人生,我真傻!为什么一定要亲眼看着他成人呢,虽然他借我的一部分出生,但为什么非要看到结局呢。
他又坐了下来。后来松田阵平也回过家,但是再激不起父亲的一点点反应;后来工藤有希子,工藤优作也来过这里,但是再没出现那天松田丈太郎——或许称得上一句严阵以待?——的态度。他还是躺在沙发上,似乎下一个进门的无论是知名小说家和他的女星妻子,还是穷凶极恶的歹徒,他都不在乎了。
而这一切在松田阵平看来呢,则是父亲与他的情谊只能维持那么短短的一次照面。我们之间的父子情真是淡薄,不如酒液浓稠。他想。酒液姑且还会挂壁,我倒就这么从他身边流走了,再无回头之日。
这次也一样。那一次像是临了了的机器用光了自己最后一点电一样,后面机器坏了,也再充不进电。松田丈太郎自此不再有任何反应,哪怕听见监护权转让了也毫无异议。或许在第一天儿子被带离时他就料到有此日,甚至心底还要说一句:有些慢了,你们有钱人倒是真沉得住气。他很坦然。既然已经踏过了心底的那条线,那么离线五十步远还是一百步远,有什么区别呢?
至于儿子如何感受,他已经想不出来了。被酒精搅的混乱的大脑很难模拟出如此精细的场景;他只知道松田阵平没有回头。恨我吗,应当的。最后还是我对不住你;可是我还是希望你幸福。
但说实话,无论后来松田阵平如何去想,起码他现在一定是没有精力责怪亲爹不送自己的;他目前还在恨自己为什么签字不看题头,事情陡然飘摇到自己从未想过的程度;被朋友的妈送到一个装修精致造价高昂且主人天天不着家的宅邸里,散养。一开始他很担心自己是不是要被噶腰子了,住了几个月,觉得如果这就是要噶腰子的配置的话,那成本未免也太高了些;但他还没舒心下来几天,在宅邸里一翻:好家伙,都是我爱玩的。
事情变得不妙起来,自己的爱好什么时候被人摸的门清?这不是个好兆头。但是意识到这点也别无他法,总不能对着空气打拳无能狂怒虚空索敌。一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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