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说完这句话后干邑转身,对着雨幕长长地呼出一口气,洒落的烟灰如同蝴蝶掉落的磷粉。
他不肯再说了。诸伏景光意识到这点,于是掐了烟,退回房子里,把这个决议转述给其他人。只是在商讨期间,他总归介意着一些事。毕竟他又不是耳背,刚才清清楚楚一句“因为你”没道理听不见。
但这点纠结很快就像糖融化进水里那样,不见了。
又过了一会,干邑潇洒地走进来——赤井秀一在旁边还来了一句:我不是锁门了……然后干邑不可置信地质问:这是我家,哥哥这是我家!你锁门就算了还不让我进来?
他长吁短叹,趴在沙发背上演够了才说正事:“……我刚才不是说可以退出组织吗?反正小诸伏现在身份不太稳,要不你举报我是卧底吧?然后——咔哒——你就安全啦。”
干邑用手比成枪械的样子,孩子气地做了个开火的动作。
但他没漏了其他人的表情一僵,只是一瞬间。
“……当然是假死,你们这是什么表情?”
降谷零回应道:“是因为我们刚刚提到了……算了。”
不必解释清楚,干邑示意自己基本明白发生了什么事,打住了话头。这个组织里八成还有别的卧底,而这名卧底上位的方式也许不太美妙,甚至可能踩在了挚爱亲朋的性命上……而后诸伏景光像是进行了一些困难的思考后,说到:“不,算了。做的多错的多。”
“真的不用吗?”
干邑靠了过去,把两个人之间的距离拉到了有些过分近后才堪堪停住,一双眼睛就这样看着诸伏景光。
“不用。”
诸伏景光拒绝了。但干邑不肯放过他,还是盯着他看——小小的技巧。倘若对对方的回应不满意,无需追问,只要盯着对方看,“有力量的注视”,就会得到更多解答。
当然,干邑本人也感受到了来自别人的“有力量的注视”——总觉得自己再和小诸伏靠得这么近,小降谷要爆发了哎。他一时绷不住,笑出了声。
好了好了。他看见诸伏景光还在想办法说服自己,示意不必再说。非要解释清楚的话就像戳破一个肥皂泡,可以,但是终归没有必要。
更何况肥皂泡这种东西,谁都知道不会长久地存在。
一小时后,谈话结束了,短暂的会议散场。从今以后,这一切将与自己毫无干系,组织也好,试图推翻组织的伟大的人们也好,已经找到了自己既定的轨道。会议的结束是好戏的开场,而演员们或有心或无意,则都成为了某个角色。——除我以外。
干邑想。但这一切毕竟都和我没关系了不是吗?我也试着想要参与其中,想要在组织中成为他们的共犯之类的——然而失败了,像演员遭到导演拒绝那样,我被拒绝了。之后我又提出靠自己的假死来当垫脚石,却又被拒绝了:就像演员应聘失败改行当道具师也遭到拒绝,我还真是失败。
即便如此我还是不死心,想着不能成为剧组的一份子,起码可以当好观众,不是吗?
道别的声音传来。即便三位威士忌常常一同行动,然而也仅限于行动;若是私交也甚笃的话,boss恐怕也要心生芥蒂的。上位者只能接受属下各自为营彼此倾轧,团结一心了就会遭到怀疑。故而三个人岔开了时间和方向,留到最后的则是第一个来的诸伏景光。
他说再见。
黎明前的最后一小时,一点点光——或许是太阳最边沿的光辉,或许是城市的灯火,从地平线上泛起来。诸伏景光沉默着将要离开之前,突然停下,对干邑道别。
“再见,……”
【请收藏文学网,努力为您分享更多好看的小说】
『加入书签,方便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