干邑离开的时候并没有回头,灯在他的身后一盏一盏的暗下去。干邑知道和唯见的大概是人生的最后一面,然而这又如何呢,每一天他都会与无数的人见最后一面。
对于唯的话,干邑信的其实还不少。毕竟那确实是他的真名。
一直以来他用的名字都是干邑,偶尔有需要证件的场合他则是三木健一,萩原研二实在是一个需要反应时间的名字。它代表了一个修车厂里上蹿下跳的小豆丁,一个同学老师眼里聪明却不努力的孩子王,一个女同学曾纷纷爱慕却不敢靠近的母单青少年,一个家里破产后无所事事的无业游民,一个误入歧途后却还青涩的二货。
破产两个字可以轻描淡写一笔带过,比起一些人被灭门或找不到亲生父母似乎也更温柔些。
家里终归会有些积蓄,省吃俭用也能供他上学。不过萩原研二他放弃了,那个年代正是日本青少年犯罪高发的时间段,女孩子还好一点,男孩子里将同学间的盗窃、敲诈视为理所应当的并不在少数。
萩原研二也不可避免的会接触到这样的同学,在目睹过一次抢劫后,萩原研二如法炮制。一开始他是被人挤着上前,不知不觉却站在了最前面;然后他们抱着纸币逃跑,事情开始朝着无可挽回的方向发展。
不,他并不是在辩解,将自己误入歧途的责任甩给交友不慎或者这个社会之类的。自己会变成这样只能说是天性使然,这个世界上很多人不是好,只是不够坏罢了。
再后来,他们惹到不该惹的人。萩原研二当时顶多算个情绪化的小孩,在极度的恐惧和一丝不易察觉的自暴自弃之下,他拼了命的抵抗,最终被另一伙人看上,出面解了围。
人情债最难还。萩原研二当时没什么东西,只剩自己。
于是他将自己交了出去。
然后这个名字就此消失,萩原研二愚蠢的青春结束了。
但是他从不后悔,也没想过假如修车厂没倒闭自己会不会走上正道,这些想了也没用。更何况,他想要的生活已经以另一种方式来到了自己身边,在世俗的欢笑和悲苦中,人们第一次来到世界的血与泪中。
然而另一个世界将钥匙交到了他手里,并且邀请他前去看看。
干邑欣然前往。
按照那个研究员的意思,激活转换器的方式是做一件小概率事件。干邑稍作思考,做出了一个惊天地泣鬼神的决定:去翻警校的墙。
虽说平日里的干邑也十分随性,但翻墙进警校依然是一等一的惊悚,并且无法理解。无论琴酒又要怎么骂人,朗姆又要如何嘲笑,干邑统统抛之脑后。
晚上绕着警校装做散步,转了一圈干邑就本能分析出最佳翻墙地点。即便这个点的宿舍已经被强制熄灯,每一扇窗都黑洞洞的,但无人的宿舍终归还是有点区别——干邑翻墙翻的十分轻巧,落地无声。过不去宿舍楼一楼的门禁,徒手爬个二楼也算不得什么难事。底下还有看热闹不嫌事大的学生喊:“哥们!没带卡啊!”
干邑立刻回道:“没办法,儿子们都睡了嘛!要是让他们知道我偷偷跑出去还不叫他们一起,别说帮我开门,非得把我晾外面当风干肉!”
底下的学生马上笑成一团,看见干邑身手矫健利索的爬进宿舍,还给他叫好,然后各回各宿舍睡觉,并没意识到他进的是一个没住人的宿舍。
干邑站在空空荡荡的宿舍里,打量着宿舍的构造,依旧是空空如也。
然而在一瞬间,床板上突然出现了被褥,桌子上摆上了台灯,冰冷的灰尘的味道突然变成温暖又柔软的洗衣液的香味,带着点潮湿的水汽。刚刚洗净并吹干的头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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