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到谢长生头上那几根他刚编好的小辫时放松了神情,嘴角缓缓勾出一抹笑意。
他放松了环着谢长生的双臂,谢长生一下从他腿上跳起。
他看到顾绯猗一直在看自己的头发,心里也有点好奇顾绯猗这么长时间究竟对自己做了什么。
他好奇凑到桌前,找镜子照了照。
一头的小辫子。
顾绯猗问:“小殿下喜欢么?”
谢长生道:“脏辫说到底对我来说还是太潮了。”
顾绯猗问:“何意?”
“就是特别好看的意思。”谢长生道:“有一种流浪和rapper杂交的美。”-
回了毓秀宫,顾绯猗已经让人恢复了谢长生的食水。
还派人给所有宫人都发了点心和赏钱。
宫中上下一片喜气洋洋,唯独阳萝面带忧色。
她教谢长生:“小殿下明日再去掌印那,和掌印道个谢吧。”
——她只知道顾绯猗突然停了毓秀宫的食水,停了他们的炭火。
本就以为是谢长生哪里惹得顾绯猗不快;更别提刚刚谢长生从顾绯猗那出来的时候,顾绯猗的面色沉沉,挂着让人看了都觉得毛骨悚然的笑。
阳萝只以为是谢长生惹到了掌印大人不开心。
谢长生也觉得阳萝的提议不错。
只是他不想再去一次顾绯猗那,被他像是布娃娃一样打扮来打扮去,便想了个折中的办法。
隔天,他派人给顾绯猗送了个锦旗。
洒金宣纸上,被他写了两个大大的,直白的,淳朴的字:谢谢。
这锦旗送到顾绯猗那的时候,顾绯猗正在和东厂的大太监隋安贤密谈。
外人只道东厂式微,近年来是越发毫无声息。却不知道东厂早已被顾绯猗收入麾下。
大小太监们在暗处为他游走在宫中民间,搜罗消息。
为他做他不能亲自去做的事。
已是一柄趁手锋利的宝剑。
这次隋安贤来,为的是漠阳县知县一事。
漠阳县地虽偏了一些,却是个宝地。
粮食产量足,又有金银铁矿。
前些日子漠阳县的县令任期满了,被顾绯猗调回朝廷,这个位置就空了出来。
各方势力蠢蠢欲动,都想把自己的人推到这个肥差上。
顾绯猗笑着,正要说话,却听门外传来讲话的动静。
那声音很快就安静下来。
像是不愿吵到他。
顾绯猗却好奇:“冯旺,怎么了?”
冯旺道:“是小殿下差人送了东西过来。”
谢长生?
他又送了什么破烂过来?
顾绯猗嫌弃地想着,嘴角却勾起笑容:“拿进来。”
门被人推开,冯旺拿着一卷宣纸进来,交到顾绯猗手上。
顾绯猗爱字画爱书的事并不是什么秘密。
几乎是所有人都知道,若想与顾绯猗打好关系,一张名家字画便是敲门砖。
隋安贤奇道:“小殿下不是疯傻了么?竟也知道送字画讨您欢心。”
顾绯猗看了隋安贤一眼,不答,只是展开那张纸。
光滑洒金、昂贵半生熟软宣上,是两个硕大而丑陋的字:谢谢。
有一种屎盆子镶金边的美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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