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又是搭脉又是开药,一通折腾到进夜半。宋沅礼担心随行内侍们服侍得不熨帖不上心,干脆窝在屋中的软榻上将就了一宿,一面时时给他替换额前温热的帕子,一面试探着他的体温,一整夜没睡安稳,这会儿腰酸背疼,不过抖抖筋骨,五官都皱作一团。
“不枉折腾我这么多烫,这身上摸着总算不热了。”
谢见君扯出一抹笑意,“各屋里都安排了侍奉的人,你留在这儿,不怕被我传染了风寒?”
“你就贫吧。”宋沅礼揭下他额前的帕子,丢进一旁的木盆中,“你可真行,有病不寻太医,还能自个儿闷着不吭声。”
“本想着睡一觉捂捂汗,兴许醒来就没事了。”谢见君就着他搭过来的手,半撑着坐起身来,“今日可有京中送来的回信?”
“刚醒便琢磨这些事儿,你可歇歇吧,从在黄杨县落脚到现在,还没正经休息休息呢,即便铁打的身子也经不起这般折腾,更何况是你……”宋沅礼没好气道,扶他坐稳后,又忙忙活活地知会门外的内侍,命其将药端过来。
内侍们都知道屋里住着的这位是睿王最为器重的人,自然不敢怠慢,哪怕昨夜不用他们进屋中伺候,他们亦没有离开屋门前半步,现下得了吩咐后,小跑着往楼下灶房去。
屋外清净了,宋沅礼掩紧门,回身朝谢见君摇头,“别惦记了,不曾有来信,只是今日一早,萨尔其满来过,睿王殿下以圣上病重,一卧不起,暂未处理国事为由,将他打发走了。”
正说着,叩门声起,七皇子从内侍们那儿听说谢见君醒了,特此前来探病。
谢见君担心给七皇子过了病气,让宋沅礼帮着放下床榻上的帷帘,这才请人进来。
“谢卿,你病好些了吗?”七皇子三步并作两步跨进门,一屁股挨着床榻跟前坐下。
谢见君刚想开口,从喉间涌上来一阵痒意,他不得不掩嘴咳了两声,咳得满口一股子血腥气,扯得胸腔疼得发紧。
“都是孤太无用了,事事要谢卿帮着孤分忧解难,那日在西戎营帐便是如此……”七皇子自顾自地嘟囔起来,听上去沮丧极了。
谢见君不明白他只是染了风寒,这小少年怎么就内疚上了,但看其耷拉着脑袋,像只满身绒毛被雨打湿的可怜小狗,他这心里又有些不得劲,“为殿下分忧是微臣的职责,但咱们与西戎王会面当日,若非殿下持正不挠,给西戎王立了我朝之国威,后续两方商谈互市事宜必不会这般顺利,再者言……”
他又咳了两声,清了清沙哑的嗓子继续道:“再者言,微臣只是吹了点冷风,实在不足让殿下挂念。”
七皇子得了夸奖,心中喜不自胜,再开口时,脸上带了几分腼腆,“谢卿帮了太子哥哥这么大的忙,孤过问两句,也是应该的。”
小少年被两句好听的话轻而易举地哄好,谢见君见状也跟着放松下来,便问起互市商谈的进程如何,算起来这中间来回拉扯了,也有半个月了。
“昨日听宋卿道,已然接近尾声,说是再有个几日,便可敲定下来呢。”七皇子乖巧回话,“谢卿一定要早早养好身子,介时孤在黄杨县设宴邀请西戎王前来庆贺,谢卿可不能缺席。”
谢见君眉眼微翘,温声道了句“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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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接到京中的消息,已是一旬过去了。
这日,谢见君风寒初愈,正窝在屋里给云胡写家书,内侍急匆匆地敲门,说睿王殿下急召他前去议事。
他第一反应便是崇文帝的谕旨到了,遂忙不迭更衣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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