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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乱糟糟一团的时候,忽然有两声狗叫传入耳中。
梁氏夫人面带厌烦的去看,就见乔翎养的那只土狗踮着脚往外跑,再一瞥,却见继子姜迈的乳母罗氏不知什么时候到了。
那条狗是冲她去的。
场中暂时安寂下来。
梁氏夫人寒着脸问她:“你怎么来了?”
罗氏极柔顺的低下头:“国公想见见金子,叫我来请乔娘子带它过去。”
说着,提起了金子的狗绳。
梁氏夫人盯着她看了会儿,倏然嗤笑一声:“国公是不是病得糊涂了,不是早就说了,未婚的男女不能见面吗?”
罗氏道:“奴婢也是这么劝的,可国公说,这是姜氏的越国公府,他又是正经的家主,起码在这里,他应该没有什么不能做的吧?”
弹压之意呼之欲出。
梁氏夫人的脸色显而易见的阴沉下去。
“好啊,”她点着头,森森的瞟一眼乔翎:“真是好,你们一家人如此亲近,我成了不识相的外人……”
罗氏的姿态仍旧是谦卑的:“那奴婢就请乔娘子过去了?”
梁氏夫人微笑道:“这是姜氏的越国公府,我这个外姓人怎么违逆主人的意思呢?”
罗氏忙躬身道:“奴婢诚惶诚恐!您是老越国公的夫人,国公也要称呼您一声母亲,谁敢说您是外人呢?”
说完,以目示意。
乔翎赶忙跟了上去。
金子看着她,开心的摇了摇尾巴,清脆的“汪”了一声。
几人一前一后走出院子,在外边小小的转了个圈儿,罗氏就把她们给送回去了。
乔翎有点不好意思:“今日之事,实在是得多谢国公了……”
罗氏慈和的摇头:“不怪娘子。”
将狗绳递还给她。
乔翎问:“不带金子过去吗?”
罗氏脸上浮现出一抹伤感:“找个天气好的时候吧,国公的身体……”
她中间改换了说法:“今天不太有精神。”
乔翎小心的观察着她的神色,原本还不错的心情也跟着蒙上了一层灰。
姜迈啊……
……
郑家。
阮氏夫人同张玉珍坐着马车回到郑家,一路无话。
天黑之后,二人胡乱吃了几口晚饭将就,阮氏夫人在灯下做针线,张玉珍宛如一个苍白的鬼魂,木然坐在旁边。
一只三足香炉窝在案上,静静的绽着轻烟。
阮氏夫人心里担忧,不由得多看一眼,再多看一眼。
看到最后,张玉珍都烦了:“你安生做自己的针线,总看我做什么?难道看我就能把我阿娘看出来吗?!”
阮氏夫人怯怯的应了一声,再不敢看她了。
张玉珍见状,心里倏然涌上一阵酸楚来。
说到底,阮氏夫人同她有什么关系呢。
连郑显宗这个嫡亲的舅舅都没打算管,她这个舅母却为自己往来奔走,甚至于昨日还因此挨了打。
张玉珍心下懊悔,想要道歉,却又拉不下脸,张不开嘴。
最后她若无其事的一转头,垂下眼帘,说起了张玉映曾经说过的话:“再熬一熬吧,舅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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