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是想找小厮问清楚时间,不然等皇帝下旨,那拒绝都拒绝不了,可刚出声,就看到床榻边半趴着一个人,下意识放轻了声音。
男人眉目如画,眼底却带着浓浓的青黑,容颜憔悴,看着很久没有休息过,睡得也不甚安稳。
裴清从记忆中找出男人的名字——谢云煜,大理寺少卿,他父亲宣平侯的忘年交,也是他的临时监护人。
小炮灰因为体弱,宣平侯被派往边关驻扎时,怕小儿子身体吃不消,本来裴夫人是想留下来照顾他的,但原身很懂事,拦住了裴夫人,最后宣平侯就委托谢云煜照顾他,这一照顾就是三年多。
似乎是察觉到有人在看他,谢云煜很快就清醒了,抬头见裴清醒了,喜出望外,不过惊喜之余又想起裴清之前昏倒的事,有些紧张,压低声音道:“清儿,你感觉如何?”
“你还记得我是谁吗?”谢云煜没有忘记裴清先前醒来时看向他的陌生眼神,想到大夫说过的话,心神紧绷。
“兄长,我,我没事。”裴清结结巴巴回道,“我当然记得你啊,你是我兄长。”
本来按照谢云煜和他爹宣平侯的关系,裴清此时应该叫对方叔伯,但是因为原身第一次和谢云煜见面时就称呼对方兄长,而后等到裴谢两家关系更好,也就没有让原身改口。
在回话前,裴清其实想过装个失忆,但是裴清觉得自己的演技没有那么厉害,别弄巧成拙,
听到裴清回话,谢云煜很是松了口气,裴清还记得自己就好。
他抬手摸了摸裴清的额头,发现没再发热,长出口气。
“兄长,我昏睡了几天了?”尽管紧张,可裴清还是忍不住问了出来,这个问题对他来说太重要了。
“从你落水到现在,已经三天了,太医说你这次的药喝下去后,要是还发热,性命难保。”说到最后几个字,谢云煜简直就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带着深深的惶恐。
裴清听完抖了抖,下意识的也摸了下额头,他这好不容易捡条命,要是丢了,谁知道还有没有下次。
裴清摸完,发现额头确实没发热,松了口气,抬头就看见谢云煜紧盯着他,心里直打鼓,有点担心对方看出自己的不对劲来。
虽说他性格和原身差不多,也有了对方的记忆,但是原身是少年,他是挨过社会毒打的社会人,万一被看出来呢?
要知道谢云煜可是大理寺少卿,洞幽察微,一点蛛丝马迹都逃不过对方的眼睛。
裴清的紧张自然瞒不住谢云煜,谢云煜心底一痛,后悔这些年教得让裴清这么乖巧。
如果是一般的孩子,被别人牵扯落水病重,也不该是醒来后担心惹上麻烦了,早哭闹着让父母长辈给自己报仇。
如果不是他让裴清参加宴会离其他人远点,裴清被牵连落水时也不会因为地处偏僻,过了好一会才有下人来救。
这三天来,谢云煜都不敢想象,如果裴清高烧不退去世的话,他会怎么样?
不外乎就是在懊悔和报复中度过,懊悔自己以前怎么不教得裴清任性一些,报复那些让裴清落水又不施救的人。
裴清正紧张着,就见谢云煜一双好似乌丸的眼眸微微泛起星光,没等他继续看下去,谢云煜就将他抱在怀里,一滴温热的泪水落在他后颈。
裴清手足无措,没想到对方会是这个状态,但下意识地拍了拍谢云煜的后背安抚他。
“兄长,我、我没事,别……”哭。
裴清顿了一下,最后一个字还是没有说出来,他记忆里没有谢云煜哭的画面,对方应该也不想让别人知道他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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