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的伤亡也足以令整个大琰王朝为之哀鸣。天道中的生死无异,是一种完全自由的精神追求,诗人可以葬于桃花树下,可以醉踏青云不归,但不可以死于长刀,死于绝望。
柳弦安裹紧披风,伸出手,替梁戍擦掉了脸上的一点血。
火堆驱散了寒意,外头来回走动的兵士,也令这里多了几分嘈杂人气。梁戍的脑髓不断传来刺痛,他强打起精神道:“在这休息一阵,我差人送你出城。”
柳弦安看着他:“将来一定会有那么一天的。”
梁戍问:“当真?”
柳弦安点头。
梁戍叹气:“你有四万八千岁,可不准骗人。”
“不骗。不仅人人都要吃饱肚子,而且人人都会念得上书。”
温饱不愁,识字知礼,那么文明就终将战胜野蛮,人们就会有更多的时间去思考。柳弦安不知道自己能不能飞四万八千丈,但他觉得在未来的某一天,一定有人能揽月摘星。
梁戍其实正头痛欲裂着,没有精力做任何思考,但听他说上几句话,心里的压抑也能消散些许,便应了一声。柳弦安用指背去试他额头的温度,梁戍侧头躲开,只问:“有治头疼的法子吗?”
“有,不过只能应急。”柳弦安取出随身带的一小包银针,“坐着别动,也别说话。”
梁戍靠在柱子上,闭起眼睛。
高林一进来,就见到柳二公子正抱着自家王爷的头,于是二话不说转身就往外走,处变不惊,极为识趣。梁戍却已经听到了动静,呵道:“回来!”
柳弦安也站直转身。
高林这才看清,哦,原来是在针灸。
针灸就更不能说了,否则岂不是病上加气,他本想随便敷衍两句,梁戍却自己开口问:“吕象呢?”
“……把他自己关起来,偷偷摸摸写折子呢。”高林只好道,“估计没憋什么好屁。”
青阳城虽然攻了下来,却攻得惨烈过了头,朝廷就算不怪罪,肯定也不会赞许嘉奖。吕象生怕自己会成为这满身冤魂的背锅人,于是索性先下手为强,在折子里详细叙述了骁王殿下不听劝阻,非要将先攻三水城改为先攻青阳城,结果一几遍,觉得万无一失,便将密函揣入袖中,若无其事地踱步出门。
高林正带人持刀守在门外。
吕象面色一变:“高副将这是何意?”
高林道:“王爷请吕统领过去一趟。”
吕象看着满院子明晃晃的长刀,站着没动,半晌,脸色铁青地憋出一句:“王爷是想拿本官顶罪吗?青阳城的虽然没能保住,但那是叛军所为,皇上未必会因此不满,王爷又何必这么早就找替罪羊,传出去未免惹人发笑。”
高林摇头:“青阳城的为何没能保住,从黄望乡在高梁山上扯旗开始,吕统领怕是没少向朝廷要银子吧?区区一介乡民,能在数万驻军的眼皮子底下发展壮大,到底是他手眼通天,还是吕统领不舍得剿了这个天降财神爷?倘若叛军一开始就被镇压,今日又何来三城之乱,何来之死!”
吕象咬牙道:“高副将休要血口喷人!”
高林抬手,往他面前丢了厚厚一摞账簿,“吕统领觉得早,王爷却是实打实忍了一路,若不是找这些玩意需要时间,吕统领前晌倒也不必将自己关在屋里,处心积虑地给朝廷编故事,来人,拿下!”
“放肆!”吕象拔出长剑,“我乃皇上亲封的——”
话音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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