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必多加理会。
于是他掀开被子,将人提溜下床:“走。”
柳弦安光着脚站在冰凉的地板上,激得整个人一清醒:“去哪?”
“走走。”
“……”
走走?
柳弦安被他随手罩了一件袍子,鞋都没怎么穿好,就踉跄着出了门。这里是山脚下一处小小的村落,三更半夜寂静得连狗都不会叫一声,月光银白如灯,将树木照出扭曲的影子,越发诡异了。
柳弦安腿脚无力,转身要回去继续睡。
“岂有此理。”骁王殿下原本想以权压人,但转念一想,对方此时都不知飘去哪一重世界了,可能还是以强压人更快速有用。于是右手如铁箍锁在他腕间,硬是将人一路从山脚拽到了山弯。
柳弦安没怎么吃饭,又睡得太久,还头疼,经这一番折腾,越发起不来了,坐在地上双手抱着一棵树,坚决不肯再动。
梁戍蹲在他跟前:“累了?”
柳弦安哼唧了一声:“饿了。”
梁戍从怀中掏出一个油纸包:“你那新的世界也同样不管饭?”
带着桂花气息的甜香飘散出来,柳弦安伸手去够,梁戍却往后一闪:“此时在你眼前这个世界,和在你脑中那个世界,选哪个?”
柳弦安吸了吸鼻子:“眼前这个。”
梁戍将油纸包递给他:“看来也没到拉不回来的份上。”
柳弦安未与他辩解,只捧着糖糕大口大口地吃。梁戍坐在旁边,手里颠着一块石头,颠了一会儿,却又丢回脚下:“算了。”
柳弦安扭头,有些好奇地看着他。
梁戍道:“本想让你看个好玩的,但四万八千岁的睡仙,什么稀罕没瞧过,所以算了。”
柳弦安将嘴里的东西咽下去:“也可以看看。”
“看完了,就留在这个世界中?”
“……可这并不受我控制。”
梁戍点点头,也未再勉强,他从地上捡起一片薄石,闭眼虚瞄了一下,便脱手扔向远处一片水洼。月光下溅起的水花也是漂亮的银白色,而随着石片一路飞漂,两侧草丛中的萤火虫也被依次惊起,飞舞如片片碎火,绵延成一片虚化的幻影。
柳弦安看得入了神,此时胃里有了东西,又被微凉的风吹着,清新高爽,确实比躺在床上舒服了许多。
“休息够了吗?”梁戍又打出一串水漂,“够了就继续往山上走。”
“还要走?”柳弦安全身都写满拒绝,“不去。”
梁戍拎起他的后衣领,简直不费吹灰之力,就重新把人带上了路。
柳弦安叫苦:“走不了。”
梁戍不为所动:“脑子里装不了,你不也一样不肯停?”
柳弦安扯着一根树藤:“那是天道不让我停。”
“巧了。”梁戍道,“现在是本王不让你停。”
话不能这么说!柳弦安还想辩解一下天道与人道的区别,但已经气喘吁吁得实在没有余力去思考了,梁戍人高腿长,一步能顶弱不禁风的柳二公子两步,拐过两个山弯,就去了他半条命,于是又耍赖抱了一阵树,就这么走走停停,总算在天将拂晓前抵达了最险峰处。
柳弦安躺在地上,用宽大的衣袖遮住脸,赌气不肯再动。
梁戍也没让他动,而是坐在一旁,欣赏了半天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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