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又往后靠了靠,虽然酒烈了些,但回味无穷,窗外有清风拂花,空气新鲜,四野寂静,记忆中最美好的夏夜也不过如此。
而且对面还坐着骁王殿下,是自己的新朋友,同三千世界中其余朋友都不同,他不推崇无为而尊的天道,相反,好像还一直在悖天道而行,以一己之力扭转乾坤。柳二公子琢磨,自己是不是应该单独为他建立一座宫殿,或者单独为他开辟一个世界,没有竹林清泉,素白瓦房,而是金碧辉煌的,就好像今晚对方的穿着一样,细节复杂,华美奢靡。
梁戍问:“在看什么?”
柳弦安答:“王爷的衣服。”
他打算多看两眼,下一次争取梦到。
两人饮了小半壶酒,柳弦安并没有醉,他的酒量要比梁戍猜测的更好一些,目前顶多称得上是微醺,整个人更懒了,不想坐,于是梁戍便带着他到了屋顶,这样就可以躺着喝酒看星星。
在白鹤山庄里,是不会有人这么干的,一则大家没法随随便便飞上房,二则他们一般只会让柳二公子别躺了,起来活动。
躺了一阵,柳弦安问:“王爷此去万里镖局,会有危险吗?”
梁戍:“没有。”
柳弦安说:“哦。”
没有危险,就不会受伤,不会受伤,就不需要大夫。
柳弦安先是觉得,牵扯到满门被屠的前朝旧案,应该还是有些危险的吧,但很快又暗暗谴责起自己,只因为不想与新朋友分开,便暗自希望对方有危险,这是什么卑鄙的小人想法?
梁戍见他半天不说话,于是问道:“在和你那位朋友聊天?”
“……嗯。”柳弦安回过神。
梁戍又问:“他现在依旧在洗澡吗?”
“差不多。”柳弦安坐起来一些,“他的确杀了许多人,但我以为他并不在乎,世人也以为他并不在乎。”
“那便不要再劝他了。”梁戍道,“至少在那个世界里,他应该是能将身上血腥洗干净的,不必在意世人的眼光,也不必苛求世人能懂。”
柳弦安说:“也好。”
梁戍道:“看来你也不算很懂他,为何会成为朋友?”
柳弦安想了一会儿:“我也不知道,他来之前没有打过招呼,就那么突然出现了,我总不好将人赶走。”
梁戍笑着摇头,用指背在他额上一敲:“听到没有,人家不欢迎你。”
“没有。”柳弦安赶紧躲开,不肯让梦中的骁王殿下听到这一句,否则以后不来了怎么办?
梁戍偏偏要赶人:“快走。”
柳弦安只好使劲捂住自己的耳朵。
两人就这么在房顶上一边喝酒,一边闹着玩,高副将和程姑娘在远处都看呆了,当然主要还是高副将在呆,他是偷偷跟上来的,想看看到底是什么人能值得王爷那般花枝招展,插一把鸡毛就能立刻开屏。他甚至还再三地盘问妹妹,真的不是姑娘吗,是不是在病人里有个特别貌若天仙的,令咱王爷一眼荡魂?
程素月不胜其烦,山上剩下的里,女的,最年轻的也有四十三。
“那也有可能。”高林分析,“你看,那翡国的公主够年轻好看吧,但王爷就是不要,说不定他就喜欢风韵犹存的半老徐娘。”
程素月:“……”
你们男的真的好令人无语。
高林此时很纳闷:“不是说喝酒的有三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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