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骆炽松松蜷着的手指间。
明禄看着他的动作,不由带了点哑然∶”先生。”
骆炽睡得熟,手指虚握着不受力,怎么都放不好。
明危亭正在思索怎么能让衣袖不滑落下去,听见明禄的声音,就抬起视线。
”这边。”明禄示意,”能看见,几步就能过去。”
有一些事、有一些人,他们不会当着骆炽的面聊,也永远不会让骆炽听到。
……但在骆炽听不到的地方,要保证依然能见到人,能随时赶过去,位置的挑选就变得有些苛刻。
明禄开始考虑要不要叫人在这里加一张咖啡桌——或许还可以再加一把遮阳伞,放两把椅子。等骆炽的身体再恢复些,也能坐在这里画画,在这里看风景。
明危亭走过去,他抬头确认了下骆炽的位置,接过电脑∶”因为任尘白?”
知道他是问骆橙忽然不对劲的缘由,明禄点了点头∶”任尘白之前给她打的那通电话,对她的打击好像很大。”
骆橙最在乎面子,在乎自己在别人眼里的形象,为了这个,甚至从来不准骆炽在学校里出现。那通电话逼着骆橙在舍友面前坦白,强迫骆橙一句一句说出了自己做过的事,舍友们错愕难解的视线当时就压垮了她。
骆橙挂断电话就逃了出去。
她脑中一片混乱,完全不知道该怎么做,只能远远地逃开了那个寝室和那所学校。那之后她就一直躲在家里,把门窗全都反锁,什么消息也不听,什么人也不见。
要是骆家接下去没有再出意外,她这样躲着倒也没什么。
但骆承修被送回来,浑身上下都狼狈不堪,人也萎靡着几乎不太清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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骆钧不知所踪、简怀逸躺在医院起不来,总不能去找骆夫人。管家实在不知道该怎么办,还是壮着胆子去敲了骆橙的门。
骆承修强打起精神,让人扶着,勉强换了身衣服。
他腿上无力,只好坐了轮椅,被人推到骆橙的房间门外。骆承修亲自敲门,让骆橙从房间里出来。
他对骆橙的要求并不苛刻,只是想让随身秘书带骆橙去拜访几个朋友,问问能不能借来些资金转圜。
资金缺口太大,只是随身秘书出面完全不合适,至少要有骆家人在,才能显出诚意。骆橙什么也不用做,只要跟着随身秘书去就行了。
”小橙。”骆承修低声说,”你帮一下爸爸。”
大概是黑暗里被海水淹没的恐惧太过强烈,直到现在,他依然觉得胸肺里灌满了咸涩冰冷的海水,只要开口就会带起一串咳嗽∶”爸爸没办法了,你帮一下爸爸。”
不论外面的人怎么劝说,骆橙依然不肯出声,也不肯开门。
”没有资金,我们家会垮。”骆承修的声带有些嘶哑,”你成年了,也该做一点事.
骆橙的声音打着颤从房间里传出来∶”我成年了,爸爸你就要卖了我吗?”
骆承修的手臂僵在门前。
他实在不明白骆橙怎么会这么想。
他甚至完全没想到,骆橙竟然会产生这种误会∶”……什么?”
”二哥给我说过,我知道这种事。”骆橙颤声说,”只要我去和随身秘书一起借钱。到时候让我签字,然后借钱的人就变成我了。”
骆橙完全被恐惧挟制,不停地说下去∶”然后家里有了钱,熬过去了,我就会变成被执行人,我会欠人家好多的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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