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放学的男生拿伞打架,你甩我一脸水我顶你一跟头,玩得浑身上下乱七八糟,满脸是水地坐在雨里笑得喘不上气。
骆枳自己反倒被挤得没有水可踩,所以他又去翻出自己的吉他。
耳旁的声音消失后,随着对那种极度安静的世界的逐渐适应,记忆里那些原本清晰的声音也一天比一天模糊。他不再习惯开口说话,也唱不了歌了。
但那又有什么大不了的呢?
反正他也听不见。
反正这种时候,要的也不是什么像样的动听的旋律。
骆枳坐在花坛上专心扫他的弦,他曾经把吉他玩得相当溜,点弦拍泛揉弦信手拈来,还没被莫名其妙地全网黑诅咒他快点英年早逝不要玷污世界的时候,一把吉他就能轻易点燃全场。
……但那又有什么大不了的呢?
骆枳脑子里的小松鼠非常勤劳,不到一秒钟就把那些模糊的涌起的记忆吃得干干净净。
所以他专心扫他的弦。
热烈的欢快的吉他声混进雨点里,噼里啪啦的雨声,轰隆隆的雷鸣,阴沉天幕噼啪一声白亮的电闪。
然后把所有的烦心事所有的压力所有的不愉快都扔进一场所有人心照不宣有意放纵的短暂失控。
然后心满意足地回到现实,回到属于自己的生活。
小女孩被年轻的父母双管齐下,劈头盖脸擦干净玩了一身的水,身上罩着爸爸暖洋洋的外套,从妈妈手臂间探出脑袋:“大哥哥呢?”
人们已经结束了发泄,回到遮雨棚下,湿淋淋的满身狼狈,每个人的脸上却还都带着轻松的笑。
妹妹抽出几张纸巾,踮着脚给哥哥擦头上的水,一边挨批评一边不服气地吐舌头。
一对情侣依偎在一起,男生打开外套,把女孩子整个人严严实实裹进去。
两个男生结束了高手对决,索性也不再等车,扛着伞一人刷了一辆自行车,在雨里骑得水花四溅衣摆高扬。
看起来像是推销员的青年一把扯掉领带,用力抻了个懒腰,深吸口气呼出来,自己对自己说:“明天就去辞职吧,开始新生活。”
妈妈揉一揉女儿的头发,神色温柔:“大哥哥回家了。”
小女孩眨了眨眼睛,四处张望。
大哥哥不见了,吉他和画板也没了,被三脚架支着的手机也不见了。
……
骆枳认真看完了所有录像。
他听不见声音,所以就反复拉进度条,根据嘴型一遍一遍仔细辨认每个人在说什么。
视频的最后,突兀地停在出现离镜头近得过分的脸上。
是他不认识的两个女生,神色复杂地看着他,那种表情一秒钟就足以把人拉回现实。
他停下手里的吉他。
“骆枳?”他的名字被叫出来,“你是那个骆枳吧?”
……
骆枳打开视频编辑软件,仔细拖动时间轴,删掉了最后这一段。
他屈起手指,轻轻敲了敲自己的太阳穴,把松鼠找出来拜托它吃记忆。
这种被主观叫出来的情况,松鼠的食欲一般不太好,被吃掉的内容依然模模糊糊有个轮廓,要花一段时间刻意不去想才能彻底忘掉。
所以骆枳还是能想起当时发生的事。
这种事其实也不少发生。
淮生娱乐发了声明,由于有关李蔚明先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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