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而后她的目光落在孔文毓一案的卷宗之上。
因是意外身亡,所以记录不多,短短数语,仅用了一页纸张。
上头写着因饮酒而失足落井身故,还有一行朱色小楷重点写了饮的是雨青沉酿,再瞧方才孟砚泓正瞧的那张审问老鸨的记录,上头也标明了孔文毓正是因为这酒上错了才会在见春楼闹事,若他真的不喝此酒,又怎会在大理寺独饮此酒?
连她一个外行人都瞧的明白的事,孟砚泓会瞧不出吗?
实则她也不是对此案感兴趣,只是她对那晚上的人影生疑,更不知道该不该将这件事讲出来,若是讲,讲给谁?孟砚泓吗?
她现在越来越不敢确定那晚看到的人影是不是向鹿鸣了,若是他的话,他为什么明明出现在大理寺却不承认呢?
正当她还在纠结要不要将那晚看到的人影讲出来时孟砚泓便回来了。
她硬装自然的将手里的记录重新平展于桌案前。
“看出什么了?”孟砚泓问道。
“没什么,随便看看,”她似不经意地一道,“说起来饮酒误事,若不是喝多了酒,哪里会跌到井中,明明有大好前程,活生生的一个人,可惜了。”
“你今日有点奇怪,”孟砚泓下巴微仰,瞧她目光似有躲闪,“这话倒不像是从你嘴里说出来的,你认得孔文毓?”
事出反常必有妖。
以他对姚静檀的了解,姚静檀虽好奇心重,却也不会对一桩平平无奇的案子起奇心,更不会说一些这般别扭感慨的话。
“不认识,没见过。”
孟砚泓点点头,“料想也是,他才从闽州来京不久,又是个纨绔子弟,你怎么会认识这种人。”
“闽州?”
“嗯,闽州,”提到此,孟砚泓一顿,忽而又记起,“我记得从前你同我讲过,你们家在闽州还有亲戚是吧?”
实则从前姚静檀大事小情都喜同他讲,他虽有时听有时不听,可长年累月下来,也清楚姚静檀家不少事宜,想起从前他又笑笑,“我还记着后来闽州有人去拜访过你家,给你家带了些当地的特产,其中有一物便是蛤蜊干,你还给了我许多,真是又腥又咸,难以下咽。”
当时只觉着难吃至极,他没吃几个便都给了下人,如今想来,若是她再满心欢喜的给他拿上一回,就算是毒药,他也会开心咽下。
呵,看,有的人果真就是贱的,捧着哄着的时候不当回事,一旦没了,便又想圈起来珍惜。
他便是这种人之一。
显然,姚静檀的心思没在这上头,也未瞧见孟砚泓提到过去时眼中的光彩,只淡淡讲了句,“时候也不早了,我该回去了。”
“好,我让绅毅送你回去。”一听她要走,孟砚泓眼中光暗然一下。
将人送出门后,孟砚泓转头便又回到桌案前,方才对姚静檀的话他只讲了一半,若说先前他也觉着孔文毓的死是个意外,可是在听到老鸨的一番话之后便不这么认为了。
孔文毓从不喝雨青沉酿,又为何会在大理寺一个人喝,这便是其中最大的疑点。可孔文毓初来京城,认识他的人不多,据那老鸨所言他是新来的勤客,因为出手大方脸很快就熟了,若想查问清楚,还得问与他在一块的那两个人。
于是孟砚泓的目光又落在纸上记录的两个名字——李满、汤与贺。
“来人。”孟砚泓朝门外道。
“大人有何吩咐。”来者名为张跃同,是绅毅手底下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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