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好坏在此处,她瞧着离大理寺不远,便跑来转转,哪知正好碰到向鹿鸣。
她本以为是自己眼花,再一细想,她看人眼力极好,自是不会认错。
次日一早,大理寺的平静被井水中浮起的男尸而打破。
起早大理寺后厨有人去井中提水,哪知桶扔下去,正勾在死人头颅上。
众人将人自井中打捞出来,人在冰凉的井水中泡了许久,要比寻常溺亡之人看起来更诡异些。
向鹿鸣亲自验过尸体之后又叫来仵作验过,二人得出的结论一致,孔文毓是失足落水,因为没有打斗痕迹,加之水井附近有错乱的鞋印,与孔文毓穿的鞋底花印一致,又自他办公之处找到了两只空酒坛,一切都顺理成章。
且有大理寺向大人亲自验尸下定,在场人几乎无人怀疑此事。
看似一场简单的意外,实则里外都被向鹿鸣做的滴水不露,他从前见过太多案子,许多事都能将细节做的完美漂亮,在最危险之处杀一个人,他可以做的干净又利落。
近水楼台,一切都是那般近便。
不过用了一个上午的工夫,将此案入了流程,将各方文书写好,又命人去通知他在京中唯一的亲人孔大人,只等着孔大人见了文书后签字画押,此案便算结了。
虽孔文毓死的有些太过突然,前日还是好生生的一个人,后日便成了水中鬼,可这人才不过来了大理寺几日,便将人里外得罪了个遍,正是人群中的害群之马,他死了,真正难过的不多,反都是冷漠置之,个别嘴毒的还议论这死了个祸害。
一切都好似按照向鹿鸣的设想顺势而完,一直坐在桌案前等消息的向鹿鸣愣是一日都不曾动过,直到前却孔府报信的人来回话。
“向大人,孔府那边已经知会了,孔大人亲眼看了文书,而后两眼一黑,便晕过去了。”
“他可曾说别的了?”向鹿鸣旁敲侧击的问道。
“只是骂他侄子贪酒,然后便急的晕过去了。”
“可曾对文书有异?”
“那倒未,先前还说要将尸体拉去孔府要风光大葬。”
闻言,向鹿鸣暗地里松了口气,未说旁的,却直说了下葬之事,这便说明,连那头也没什么异议。
向鹿鸣点点头,“知道了,孔家若是来人,就让他们将尸首带走,别忘了等孔大人身子好了,画押一事再办妥便是了。”
“是。”
“你先出去吧。”
待人走后,向鹿鸣望着空荡的房间久久不能平静。
一切都太过顺利了,就在他解决了孔文毓之后不久又杀掉了汤与贺和李满,明明都是同一天发生的事,就在昨日,向鹿鸣一连除了三条人命。
这是他从前连想也不敢想的事。
不过那两条贱命不过是小喽啰,就算死在异乡也无人为他们伸张,无非就是套个意外之事随意打发了,最难过的这关还属孔文毓,如今看来,似也平安过了。
他勉强松了口气。
向鹿鸣起身行至盆架前,铜盆中是八成满的一盆清水,他微一低头便能看到自己的倒影立于水面,如同昨夜在井水边一般。
他瞧着自己明明模样未变,可为什么看起来却那般陌生,如同变了一个人一般?
“好久不见,谢言真。”这个名字许久不曾有人唤过,偶一唤起,他竟觉着陌生中带着一丝怪异,“往后便会干净了,该死的人都已经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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