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必小厮此时也寻得焦头烂额呢,还不如先进了楼里去等着,打定主意他便推了推陆十一。
陆十一却面有赧色,“在楼中打伞,旁人会否错责九娘?”
楚姜明媚一笑,从采采手上拿过伞撑开,“不必担心,他们一知是我,便不会觉怪了。”
此时楼中又传来一声喝彩,楚郁面色一急,不等他再说,便拉着他往楚姜身后去,“想必那小子正在楼里舌灿莲花,再不速去,他博得喝彩后就要跑了。”
陆十一被他一扯,脸上擦过一片轻柔的袖角,隐有甘松香气拂来,脚下竟不觉失了章法,晃荡几下才站稳了脚步。
便听他兄妹二人已经在商量着如何走了,“明璋,伞再低些,叫采采在前头引路……”
定澜楼中有空庭,四周围有高楼,只在一边的楼上便能瞧清另三方的情形。
空庭之中,正有两位书生辩论白马非马。
正南方的二楼上,刘钿看着采采引着一人打伞进来,又是一声冷嗤,“又要凑热闹,又怕嗅人气,怕是这里又有漫天柳絮要她避了。”
刘峤一听她的话便知是楚姜进来了,下探了几抹视线,正见轻绯薄柿的竹绢伞下洒过一撇窃蓝。
他轻笑,“你但凡在她面前做个哑巴,她见你也不会像老鼠见了猫一般。”
“我偏不。”刘钿昂起下巴往栏杆处近了几步,瞥见在伞后还有两道身影,慢慢蹙眉道:“她伞后头还有人。”
刘峤漫不经心地上前一步,看了一眼,小心将她拉回,“有人便有人,你恼什么?”
“我倒要看看是谁?瞧着像是个郎君,我去看看去……”
正坐在这阁子里的方晏,手上动作微僵,脸上那张苍白的面具显得更不似活人了。
他放下手中的杯子,看着刘峤将刘钿拉住,从容不迫地起身,“殿下若是不放心公主,方某愿护送公主过去,正好也叫某一睹这楚氏贵女的风采。”
刘钿今日还是第一次见到他,对这瞧着半死不活却身手奇好的谋士一直便有着好奇,一听他这么说,急忙抚掌道:“我看这样好,我路上也向先生询几个计策。”
刘峤不由哑然失笑,或也想知道楚姜伞后避了哪个郎君,便道:“如此便有劳先生了。”
“殿下言重。”
刘钿看着他揖身出了阁子,忍不住笑道:“先生,我六哥可不是谢你护我。”
方晏脸上现出几分玄妙的笑,“哦?公主的意思是?”
“他是怕我闹楚明璋。”她阔步先前,见楚姜几人进了一间阁子,急忙小跑起来,“先生,快些,等她进了阁子里,知道我在这楼里我再敲门她可不开了。”
方晏便也跟上,却问道:“殿下与楚九娘可是有什么怨仇?”
刘钿一听就停了脚步,脸上顿时阴沉下来,先前的好脸色荡然无存,“方先生,你不过是个幕僚,不该问的便不要多问了。”
方晏从容点头,拱手致歉,“是方某失言了。”
刘钿又才转身向前,等来到楚姜所在的阁子,门外候着的两个婢女正欲通传,便被她轻声喝住,“不要说是我,说是楚三郎。”
婢女面色为难,方晏便道:“便称有一位姓方的先生求见。”
刘钿立刻点头赞同,在婢女通传时又回身赞赏道:“楚明璋这人最是虚伪,你但凡讲些道理她就会礼待的,要是生人求见,她还真会应呢!”
方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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