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赖瑾觉察到成国公夫人的颤抖,知道她伤心,唤了声,“阿娘,我在的,我陪着你。”
成国公夫人把赖瑾抱得更紧,却连哭都哭不出来。
赖瑭从十三岁进入军伍,又掌兵多年,见惯了生死,面对这番变故也觉锥心。他向来少言寡语,此刻也不由得有几分动容,对成国公夫人说道,“母亲节哀。”又怕她难受憋坏了,劝道:“莫要强忍着,当心伤了身子。”
成国公夫人冲他摆摆手,表示自己无碍。
成国公扶住自家夫人,对赖瑭说:“你忙去吧。”
赖瑭抱拳领命,转身下令让北卫营大军全部退出皇宫,又对英国公说:“劳烦英国公待会儿与我同去镇国公府。”掌管城门校营禁军的可是镇国公府的嫡出公子赵卓。陈王府只有一千府卫,掀不起浪,他能造反,全靠赵卓带着五万城门校营禁军跟着他起事。
英国公颔首,吩咐南卫营大军撤离皇宫,听侯调令。
南卫营、北卫营押着起兵的城门禁军撤出皇宫,皇宫重新回到仪仗亲卫军和步兵禁军手里,这让宫中禁卫、朝中大臣和皇帝都暗松口气。
……
赖瑾跟着亲娘,带着太子一家回到太子府。
负责皇室事务的宗□□,及负责皇帝内务的内史府都派人过来,协同治理太子丧事。
兵变时正值深夜,太子府的属官都在自己家。
那些躲避在家里的,在平息叛乱后,亦都赶到了太子府。他们是是太子的班底,原本有着远大的前程,此刻也俱都随着太子蒙难落空,一个个扑到太子灵位前嚎啕大哭,恨不得随之而去的模样。
那些真正为太子效死的人,早在昨夜赶过来保驾时便力战而亡,突围去搬救兵的亦是伤亡惨重,几乎十不存一。活下来的,也是早已疲筋力竭,心如枯木,拖着残躯,跪在灵堂上,宛若木偶。
战死者的家眷们前来认领遗体,痛哭声隔着宫墙传来,更添悲伤。
整个太子府都笼罩在悲泣之中。
赖瑾经过这么多的变故,只觉脑子已经当机,整个灵魂都是飘的,看着周围这些人只觉好不真实,像在做噩梦。
成国公夫人看儿子神情恍惚似受到惊吓,唤道:“瑾儿。”
赖瑾“啊?”地应了声,扭头看向亲娘。
成国公夫人轻轻拍拍他的背,说:“回去歇着吧。”扭头吩咐身后的桂婶和吴婶,“把瑾公子送回去,务必护好了。叫太医给他瞧瞧,开点安神药。”
桂婶和吴婶齐齐领命。
赖瑾问:“阿娘,你不回家去吗?”
成国公夫人看向灵位后面的帘幔。太子一家走得匆忙,连棺木都要临时赶制,这会儿还躺在板子上。她说道:“我陪陪弦儿他们。”
赖瑾说:“那我陪着你。”
成国公夫人不欲多说,挥手示意随从把赖瑾送回去。
赖瑾想着自己一个未成年,留在这里帮不上什么忙。他不添乱就是帮大忙了,说道:“那我回啦。”刚从跪坐的垫子上起身,就听到一声惨嚎,“大哥啊——”
一个年轻男子从门外摔进灵堂,爬到灵位前,放开嗓子捶着胸膛哭得惊天动地。
赖瑾看傻了眼:这人谁啊?
有负责治丧的官员见状,赶紧上前掺扶,“晋王节哀……”
晋王拒绝掺扶,往帘幔后面的遗体爬去,边哭边喊,“大哥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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