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淙点了点头,送二人出去。
“我回来的时候也在城外看到好多兵,不太像是要去修堤坝。
他们都在北城立交附近,离潜江还远呢。
我觉得他们应该是在那儿集合,然后分批转移城外聚集点的人。
北城地势低,要是真发水那里肯定最早被淹。那边应该得有四五个聚集点吧,听说大的聚集点里有几千人。”
“那得好几万人啊!下这么大雨搬家真的是遭罪,而且能转移到哪儿呢?”沈建义有点发愁的感叹。
“体育馆,新建的图书馆,没倒的商超……哪儿地势高安排到哪儿吧。”沈淙接了一句。
全家人都在议论这些人下着大雨转移得多遭罪,议论市里到底还有什么地方能够承接这么多人。
那些大的场馆,很多都在地震的时候被震塌了,留下来的也是长久没对外开放的。
那里面什么样真不好说,但配套设施肯定是不好用的。
沈淙有一搭没一搭的参与着家里的对话,心思却已经跑远了。
政府已经开始做人员转移的工作了,那是不是说明堤坝快要保不住了?
又或者——准备泄洪?
水位已经上涨到这种程度了吗?
北宁说起来是北方城市,可它的地理位置很好,全国第二大河流潜江就从城外不远处流过。
这也是为什么即使快三年不下雨,市郊的小河们也没有完全断流,市里的水车也一直没有停止供应的原因。
大旱的时候,潜江的水能救人命,可大雨之后,这水能要人命说起来也实属正常。
特别是地震后那堤坝,不知道会不会都震成筛子了?
因为心里都存着事儿,这天晚上一家人都没有睡好,以至于当早上楼下忽然传来哨子声的时候,几乎每个人都立刻醒了过来。
因为卧室的窗口看不到楼下,全家人又一次挤到了一楼的阳台,然后就看到雨雾里楼下亮起了一个应急灯,灯下站着好几个穿着雨衣的军人。
已经陆陆续续有人从楼里跑下去了,应该是去问询。
“我去看看!”家树第一个说。
“我也去。”顾恺说罢就去拿雨衣。
沈淙没有阻拦,这种情况下没人能还在屋里待得住,所以除了沈母和老爷子留下来看着还未睡醒的孩子,其他人全都跑了下去。
外面的雨一夜未停。
在家里待着的时候其实感受还不是特别深,就只是觉得大。
可真的出了门就理解了家树昨天说的话——那真的是打在身上生疼生疼。
雨水已经不是如瓢泼了,给人的感受就像是天漏了一个大口子,天河的水直冲而下。
所有的人都如同站立在巨型瀑布的正下方,那雨砸得人连路都走不安稳。
雨衣穿着跟没穿差不多,还没有走到军人跟前沈淙已经觉得自己前胸后背的衣服都紧紧贴在身上了。
“……半个小时,三楼以下居民收拾行李跟队离开,全部去市体育中心暂避。全劳力都来这边报名,现在堤坝那边缺人,为了保护咱自己的家园,大家都出一份力啊!
其他人员不用去,全都留在家里,非必要不外出,不要再给政府增加压力!”
沈淙挤进人群,断断续续的就听到了这番话。
雨太大了,大的置身其中的人从内心深处感到惊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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