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丈夫,你还要跟我作对,你的心是铁做的吗?!”
万辞也不还手,就那么随着母亲发泄。
扎好的头发被扯得乱七八糟,垂下来的手臂在微微发抖。
和万辞打架的男生没想到会演变成这样,吓得躲在自己父母身后。
他不过就是骂了万辞一句没爹的东西,她就举起板凳,活是要杀了他。
见到万辞被收拾,他心里是痛快的。
可万辞她妈明显要更加恐怖,他毫不怀疑,如果不是各位老师拉着,她今天能打死万辞。
丁平惠走后,万辞就不见了。
江修临和几位老师焦急寻找,最后还是他在那间废弃的自习室里,找到了蹲在桌下的万辞。
她半张脸都是血,脚下水泥地面上汇聚了一滩液体。
万辞哭了。
江修临发现了这个事实,顿在原地。
他第一次见到万辞眼眶湿润,异色眼瞳被泪水包覆,顺着脸颊淌下的液体混着血,狠狠砸在地上。
江修临缓缓走过去,停在万辞旁边。
他蹲下来,沉默着,从口袋里掏出纸巾递过去。
他想安慰万辞,却不知要从何说起。
饶是平日里再洒脱活跃,生离死别也是他难以跨越翻篇的鸿沟。
此刻,江修临嗓子眼像是卡住了玻璃,一个字都发不出。
万辞没接他的纸,眼泪一滴滴掉下来,快要把脸上的血融干净了。
江修临抬起手,想给她擦脸。
万辞却跌坐在地上,抓住桌腿,头低到极致,将自己的脸深深埋进了手臂里。
少女跪伏在地,紧接着,江修临听到了一声压抑悲切的痛吼。
多日来的隐忍终于倾泻而出,一阵阵苦痛,一根根心弦,统统分崩离析。
今天的一桩桩,一件件,无一不在提醒她,让她接受父亲已经离去的事实。
光是听着,江修临的心脏也被扯得生疼。
万辞把这辈子没流过的泪都流干了,喉咙如刀割一般,胃里一阵痉挛。
第二天,一切归于平静。
昨日之事已去,万辞恢复了从前那般的冷淡,但不再说话,只埋头学习。
一周后,江修临强硬拉着她去了医院。
——万辞失语了。
巨大的打击令她短暂丧失了语言功能,万辞张着嘴,却发不出声。
青木县并没有正规的心理医生,江修临联系上远在安延市的父亲,通过电话诊疗,寻来了专业人士为万辞诊治。
江修临听从医生的建议,让音乐走近万辞的生活,变着法寻她开心。
他找到了一间很隐蔽的音乐教室,经常趁着自习课没老师的时候带万辞来。
最中间放置了一架二手钢琴,是两人最常使用的器具。
江修临看出来万辞对那架钢琴情有独钟,于是教她指法,直到万辞能流畅弹出一首曲子。
他当了两个月的听众,清楚知晓万辞的天赋有多高。
万辞学的很认真,忧郁的气息渐渐从她身上消失。
不是很难的曲子,她只要听一遍,基本都能演奏出来。
而她看向钢琴的眼神中,带着闪亮的希冀。
周六周天的时候,万辞很少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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