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时,是一直陪她生产的密友息尘带人拦住了屋外面侯着的宫官,才未走漏真实的生产时间,让她得以在清醒之后细细打算一番。
楚王的野心,她一向是知道的,这两年他更是开始步步紧逼,此刻摆明了拿天象说事,要卸她的权利,若留此女在身边,难免日后又被人利用,为了幼儿平安,只得忍痛送走。
想到这里,她不禁落下泪来,息尘一直在旁守着,端详了那幼儿许久,也赞同她的决定。
姬平拉着她的手说道:“有劳你照顾,待局势稳定了,我再接她回来。”
可惜自此以后朝堂争斗愈演愈烈,直至五年后整个太子府付之一炬,此话也落了空。
后来的事,息尘已讲过给静玄了,所以回忆到这里,两个人都沉默了,只是看着上面那张画像。
“师娘,我不想隐姓埋名一世,能借此机会让皇帝亲口承认我的身份,哪怕代价是要去和亲,我也会千方百计将我母亲失去的东西拿回来,这样,会不会显得我痴人说梦?”
息尘回过头来看了她半晌,认真说道:“不,我想你能说到做到。”
十七年前太子府托孤,其实还有一件事她没说,当时她抱着襁褓中的姬婴,对姬平说:“吾观此女生得凤目龙颈,唇珠含宪,来日必当得主天下。”
姬平听罢沉默良久,意味深长地轻轻一笑:“承你吉言,带她走吧。”
只是这话她今日不好再度宣之于口,恐泄露天机,于是只对后日进宫诸事,向静玄交代了一番。
她两个在这间东小殿内密谈许久,直到月渐西垂才离开。
第二日早课时,静千才知道昨夜观主回来了,等早课一散,她便走到息尘身边,亲亲热热地搂住说道:“师娘,我想求件事。”
“静玄回宫,你不能跟着去。”
“啊……”见息尘把话堵死,她有些失望,但还是不想轻易放弃,“我跟在她身边可以保护她,绝对不添乱!”
息尘回头看了她一会儿,拍拍她的头:“不是担心你添乱,圣旨没说她可以从观中带随从,那她就必须一个人去,才算遵旨。”
静千撅起嘴来:“这么大规矩,想想也知道皇宫不是什么好地方,师娘就这么放心?”
她一面说一面帮着息尘整理经书,等收拾完,息尘才架上拂尘站起身来,整一整衣摆,淡淡说道:“道常无为,顺应自然,何须忧虑。”
静千依旧挽着她,两个人出到殿外往斋堂走去,她歪头想了一会儿,又问:“我和静玄都是师娘抱回观的,她是公主,会不会我也是呢?”
息尘哈哈一笑:“为师也不是专挑公主捡,你是我在农庄上捡的。”
说完见静千低下了头,她又温柔笑问:“出家人不以身世论尊卑,何以低落起来?”
静千摇摇头:“倒不是因为这个,只是想她这样的身世,也不得自在,俗家世界真是无趣。”
息尘笑道:“自在由心不由身,静千呀,你年纪还小,再过两年就能悟了。”
她两个一面说一面走,悠悠来到斋堂,见静玄已在此等候了。
她今日没参加早课,是息尘让她再去神殿祝祷,明日回宫人多眼杂,就不好再去了,所以今日让她提前单独与母亲拜别。
众人在斋堂内安安静静用了早饭,随后来到正殿,参加为昭文公主祈福送行的还俗法事。
今日这法事是息念主持的,原本还邀请了京中太虚观和其余几家坤道道观,但因有禁军在观外围守,不准闲杂人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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