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说歹说将人打发走了,那人走前撂下话来:‘下月初一打醮,降真香务必要在本月廿八备齐送去’,所以今日大家都得去点存香。”
说着她两个见斋堂人都走得差不多了,也都匆忙将碗中粥喝尽,收了碗箸离开。
等所有人都用过早饭,息念便开始在大殿中给众女冠分派任务,一部分去后殿库房点存香,一部分到西侧殿赶制降真香。
息念想着,自己虽未明确应承下来,但与太虚观讨价还价却难,还是得提前制些预备。
因静玄与静千两个,素来是善制香的,所以都被分到了西侧殿中。
时值夏初,西殿内阴凉舒适,东边贴墙供着几排油灯,众女冠在殿中央一张大长桌边,围着中间一棵巨大的降真香木,正在那里取香制香。
静玄和静千两个人并排坐着,手中一面忙着,一面闲话。
殿外的梧桐树已是郁郁葱葱,阳光透过树叶的间隙照进殿内,斑驳地洒在窗上和地上,光影随着微风轻巧跳动,伴着树上不时传来的声声鸟鸣起舞。
这些活计都是她们往日里做惯了的,并不觉得辛苦,对众人来说,这不过又是一个天气晴好的平静日常,虽忙碌,却也安稳。
观中一日两餐,她们吃过早饭后,就一直在西侧殿制香,直忙到日落时分,才陆续起身去往斋堂吃饭。
接下来的几日里,后殿库房中的女冠们将所有存香点完一遍,降真香仅有六十余斤,而且大半是香粉,打醮常用的塔香和篾香都远不足数。
这日晚间,息念正坐在道房内看着存香册子,眼下距离廿八只有十天了,夜以继日赶制倒是勉强来得及,但她不想为了太虚观的无理要求,为难自家女冠。
况且应下这事的话,观中平白又添了亏空,指望太虚观填补是不可能的,这样一来,观中用度愈发紧了。
正在她苦思之际,有人在外面敲起了门:“师姨,是我。”
她抬起头:“静玄啊,来,进来。”
静玄推门走进屋中,在她案前的蒲团上跪坐下来,双手递来一封信:“师娘的鸮回来了。”
息念接过信,展开细细阅读,静玄坐在她对面,眼看着她读信的神情越来越凝重,眉头也越拧越深。
息念看完沉默半晌,抬手将信又递回给她看。
这封信并不长,开头简单讲了近日朝廷漠北大败的一些细节,这一仗打了有两年了,朝廷也不愿再往里面砸银子了。
原本开战时是想收回燕北三州失地,不成想两年下来,不但燕北三州未能收回,连带着又被占了四州之地,无奈之下只得派人前去讲和。
那漠北柔然帝国见此情形,愈发得了意,不仅在财帛上索要过甚,还在国书中要求中原送一位皇室公主到漠北和亲。
当今圣人仅一位公主,年方二八,放眼整个宗室,年龄合适的,再无旁人了。
皇后娘娘为此动了大怒,扬言若圣人叫公主去和亲,她也不活了,正闹得不可开交之际,有太虚观清风道长向陛下进言,说先皇储姬平尚有一位幺女遗孤在世,何不接回皇宫,册封为公主,代替亲女去往漠北。
看到这里,她只感到腹中一股灼热,跟着喉间发紧,一股说不上来的激动情绪在身体里蔓延,她知道自己的身份早晚有一天会暴露,这一刻她已等了许多年。
息尘在信末交代说,此事让静玄自己决定,若她不愿出世,请息念即刻派人送她下山,前往蜀中躲避。
息念见她读完信面色如常,以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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