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想到竟下雨了,雨丝小且密,羊毫一般。
他近两年不太喜欢雨天,不仅因为雨天路滑难走,还因为母亲就是在雨天离开的。
心中有一块地方被刺痛,沈清河不再凝望雨丝,也未接过旁人递给他的伞,自己背着被褥,又转身从衙役手中接过满兜卷牍,无视大理寺卿的奉承讨好,一脚踏入水洼,大步离开。
因是刚醒便出牢狱,他的头发有些蓬乱,衣服的褶皱也明显,淋着雨的脸没有丝毫表情,苍白阴郁。
但当出了大理寺的门,一眼看到施乔儿的那一刻,沈清河的眼睛瞬间亮了。
施乔儿今日穿着身鹅黄的衣裙,迎春花似的俏生生立在伞下,看到人后伞也不要了,边跑边喊:“相公!相公你终于出来了!我好想你!”
二人抱了个满怀,施乔儿想帮沈清河拎卷牍,被沈清河抓住了手,另只手给她遮住头顶的雨丝,温声道:“快走,别着了凉。”
施乔儿笑着点头,拉着他的胳膊便往马车的方向拽。
夫妻俩到了马车中,施乔儿一头扎进了沈清河怀里,呜咽道:“可算把你盼出来了!我爹说你今日必会出来,我从天不亮就在这等,我想进去他们不让我进,只让我在门口等,我慌死了,我以为你不出来了呢!”
沈清河轻声哄她,嗓音有些沙哑的缱绻:“出来,怎么会不出来,我的小娘子还在等我,我当然要出来。”
施乔儿破涕为笑,又往他怀中钻了钻:“算你还有些良心。”
一番温存过后,眼见马车离家越来越近,施乔儿一颗心突突跳了起来,仰面望着沈清河道:“相公,我需得跟你坦白一件事。”
沈清河搂着她的手不松,低下头吻她颈窝:“何事?”
施乔儿欲言又止,终是心一横道:“昨日里因你还在牢中不知归期,我怕说了引你着急,刻意没讲,今日你既出来,我也不得不开口了。事情就是……你的父亲,我的公爹,他回来了。”
一瞬间,沈清河的呼吸都凝滞住了。
他在很长一会儿里脑海是一片空白的,人也仿佛没了知觉,过了很久方道:“他如今,可好?”
沈清河很镇定,连语气都没怎么变,可在他怀中的施乔儿能感受到,自己的相公在发抖。
“他……”施乔儿尝试说出,可怎么都说不出口,最终放弃道,“你回去就知道了。”
说时紧紧回抱住了沈清河,脸颊贴在他的胸膛不愿松开。
马车在雨中一路疾行,回到了他们在乌衣巷的家。
那个执拗的小和尚还坐在门口等着,小小一个,缩在门槛上,怀中是那口不大不小的黑漆箱子。
在小和尚的周围,围着两排禁军,将整个门口严防死守,围得铁桶一般。
施虎在外圈来回踱步,目光始终盯着路口方向。
终于,马蹄声响起,等待的人回来了。
沈清河下了马车,看到老丈人便拱袖行礼:“岳丈。”
施虎忙将女婿搀起,将他打量一遍道:“在里面没吃什么苦头吧?”
沈清河摇头。
施虎松口气:“这就好,去吧,那小家伙一直在等你。”
沈清河对着施虎再一俯首,抬头后目光放远,放到了那个小和尚身上。
小和尚的视线与他对上,精神头立刻便来了,抱着箱子起身走向他,又在距离他一丈的位置停下,眨着两只明亮的眼睛,慢慢开口说:“你是沈姑娘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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