霜绛年有点想笑,固执道:“就是比不上。”
晏画阑不开心了。
他耍赖道:“反正这酒是用我尾巴毛换来的,你喜欢酒,就等于喜欢我尾巴毛。喜欢我尾巴毛,就等于喜欢我!”
霜绛年终于忍不住笑了。
若是旁人,这一口应当已经醉晕过去了。他理智尚在,心中却已醺然。
他一边笑,一边坐在榻边,双手珍惜地捧着酒杯,小口小口啜饮。
少年淡粉的嘴唇被酒液烫得明艳动人,染上了潋滟水色。
晏画阑望着那唇,不由便嫉妒起来,为何给那唇着色的不是自己。
为何惹哥哥生笑的不是自己。
为何赢得哥哥毫无保留的喜爱的,不是自己。
但是,若他将这嫉妒诉诸于口,夺走哥哥的酒,哥哥定会着恼罢?
于是只能自己闷着,气鼓鼓地发酸。
他正低着头,忽然听到了哥哥的笑声。
“好像鸡毛掸子啊。”霜绛年笑盈盈道。
晏画阑歪头:“我么?”
“嗯。”霜绛年道,“炸起毛来,蓬蓬松松圆嘟嘟的。”
晏画阑:“鸡毛掸子是什么东西?”
霜绛年停了半晌,才又似叹气又似笑言地道:“是可爱的东西。”
晏画阑的眼睛慢慢点亮,好像夜空里挂起了小星星。
……哥哥,夸他了!
酒没白换,尾巴毛没白拔!
“我要睡了。”霜绛年歪歪斜斜放了酒盏,就要和衣躺下。
“这就睡了。果然是醉了么?”晏画阑兴奋搓手手。
“醉了。”霜绛年敷衍。
其实没醉。只是理智越来越薄弱,心脏越来越痛。
他怕再和晏画阑聊下去,用珍贵孔雀翎治好的金丹,又会裂出细缝。
少年软软躺在床榻最里面,活色生香,好像对他做什么他都不会反抗,只会轻声叫着,推人的力道比猫儿挠还轻。
晏画阑拨开他的前襟,也只得了几声带着酒气的轻哼。
他本意只是想确认孔雀翎,可哥哥这一声轻哼勾得他心中微痒,似乎这个动作也变得不纯洁了起来。
晏画阑鼻尖一热,恍然想起,等冬天过了,就是万物繁衍的春天了。
他和哥哥在一起的第一个春天……
晏画阑想入非非,正身心飘飘然,身边人忽然翻了个身。
霜绛年轻声梦呓:“骗子,明明身上没有酒气。一滴酒都不敢沾,胆小鬼……”
显然在说某只孔雀。
刹那间,晏画阑脑海里那些春|色的想象碎了一地。
俗话说酒后吐真言,哥哥心里果然看不起他酒量浅!
他向那剩了一半的大椿酒抛出了一个不屑的眼神。
他堂堂妖尊所向披靡,区区一杯酒,怎么能打倒他?
晏画阑拿起酒壶,喉结滚了滚。
能放倒哥哥的琼浆必不是什么善茬,那他就喝一小口好了……
这么想着,他对着壶嘴,小心地隔空滴了两滴酒液入口。
就这两滴。
晏画阑眼神一直,面颊倏然绯红。他晃晃悠悠就地睡倒,酒壶叮当摔在身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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