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多年过去,相似的情景再现,裴煦已经可以很坦然地面对这些事了。
“滚吧,我刚把裴松沅扔到水里去了,这里没有水,别逼我把你扔下楼。”
他语气淡淡的,偏头嘲讽。
“我暂时没什么心情看到血肉模糊的肉饼子。”
肖臻失魂落魄地走了,裴煦依旧留在天台上吹风。
海边,高楼,风扬起裴煦额前的头发,他眯着眼,慢慢走近了天台围栏。
白天波涛起伏,茫茫无垠可以一直延伸到天边的碧蓝海面,此刻好像只机械地发出浪潮声,和眼前的黑暗轻易地融为一体,深不见底,像是被浓稠纠缠的深渊,危险重重。
他已经走到了栏杆边上,腰腹抵上了冰凉的栏杆,他深深凝着眼前的黑,高楼的孤寂,又或是吞噬声音的海。
心脏因为恐高而砰砰乱跳,裴煦明明站在实地上,胸膛里却早已经有失重的感觉,头晕目眩。
脑海有个声音拼命逼迫他自虐般向下望去。
裴煦的目光终于顺着栏杆和墙壁往下,根据酒店周围的路灯灯光大小,判断出自己身处两百多米的高度如果摔下去会是什么后果。
大概真的是一团肉泥。
裴煦忽然笑了笑,伸出手握在栏杆上,猛地将大半个身体挂了出去。
瞬间向前和下半身微微离地的感觉让裴煦的心脏骤停,他的手抓着栏杆的手紧握得泛白,不像是全然不害怕的样子,可他的依旧睁大着眼睛去看面前的漆黑一片。
割裂的矛盾感在裴煦身上交错。
一秒。
裴煦的脑子很快被这样的高空生死一线沾满。
两秒。
刚刚有人来过事情已经彻底被裴煦挤到脑海之外。
三秒。
风很大很凉,吹得人快要喘不过气,裴煦深吸了一口气——
耳畔忽然传来杯盏碎裂的声音。
随之而来的是裴煦的身体被一股劲儿猛得后拽,直接将他从半腾空的状态拉回到了天台上。
裴煦惊慌地喊出声,在背后撞上一个宽阔和硬朗的胸膛时闷哼出声。
紧接着,裴煦感到那只紧抓着他手臂的手直接揽到了他的小腹上,紧紧环住。
“你在做什么!?裴煦!你疯了!?”
霍应汀的声音又惊又悸,像是处在失控的边缘。
刚刚被裴煦抓握的栏杆因为手汗而留下了两个印子,但很快又在风里蒸发,这里除了两个人交错的呼吸声,似乎什么都没发生。
高空的恐惧让裴煦现在的脑子很清醒,他能听到霍应汀飞速的心跳和粗急的呼吸,可他第一个念头不是转身或者害怕,而是很不合时宜地觉得——啊,他也看出来我疯了。
霍应汀见怀里的人不出声,露在外面的手臂也冰凉一片,心顿时沉了下来,他几乎是半揽着人,大步流星走到了天台中间安全的地方才停下来。
他把裴煦掰过来面对自己,一只手却仍旧握着他的手臂,似乎是他怕想不开继续去寻死。
毕竟他刚刚探出去的那一瞬间一秒犹豫都没有。
霍应汀都没法形容自己看到的那一刻有多惊恐,浑身血液逆流,一秒内身体僵硬得根本动不了。
唯一的念头是,他要死了。
裴煦要死了。
等反应过来的时候,霍应汀已经把人牢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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