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秒钟,在周暮云失去耐心拎起画架之前,乔蓝乖乖地搬起折叠椅,挪窝。
不就是换个地儿,坐哪不是画。
她忍。
刚搬过去的乔蓝一搭眼就看见他画架下方敞开的工具箱里,正摆着一卷胶带纸,疑惑地偏头问周暮云:“你不是有胶带纸吗?”
“是有,但我喜欢用粉的。”
周暮云模仿着她方才的语气,语调散漫地往画板上贴纸。
“……”
发火生气容易长痘痘,昨天十块钱的面膜就白贴了。
乔蓝深吸一口气,心里劝慰着自己。
她执起画笔,强迫自己把注意力放在画纸和远处的风景之间,没过一会儿,就进入了全神贯注的状态。
等到两个小时后,画至尾声,她才在涮笔时分出神来,看了一眼周暮云的画板。
然而只看了一眼,她就愣住了。
她从来没见过有人这样运色。
整体的调子偏灰,风格近似美院喜欢的那种莫兰迪高级灰,可是总在不经意之处来上一抹出人意料的色调,不嫌突兀,更显韵致。
像是清晨的荷叶上那颗晶莹的露珠,清浅的溪水中划过的一尾锦鲤,在整体灰调里画龙点睛的一笔。
周暮云察觉到她在看他的画,微微抬眉,乔蓝顺势指了个地方问他:“你这里为什么加上一抹杏黄?”
“感觉要加,没有为什么。”
“感觉?”
正当乔蓝以为他是在敷衍自己,便看到少年抬头,深邃的眼底映着远处的雪山,指间的画笔轻扫过画纸:“任何事物、人物包括情绪,都可以想象成一种颜色。”
“比如愤怒是红色,理智是蓝色,嫉妒是绿色……”
“每个人的感受不一样,所以画出来的色彩也不一样。这片荒野在我眼里是杏黄,在你眼里可能就是其他的颜色,所以我只能归结于感受两字。”
乔蓝怔然地看着周暮云。
他的语气一贯的散漫慵懒,但她却觉得此时此刻执笔作画的少年,与平时吊儿郎当的他有了些许不同。
范文希的眼光很准,周暮云在画画上,的确很有天赋,乔蓝想。
—
天公不作美,写生回去的当晚,浔理又下了一夜的雨。
在严寒的气温下,雨后的积水只一晚便迅速凝结成冰。第二天,路面打滑到连画架都没法支,无奈之下,众人只好提前结束了这次的浔理之行。
回去的车是从中午出发的,刚好是吃饱喝足最容易犯困的时候,乔蓝从上车就开始打盹,这次她备上了U型枕,安稳地睡了一路。
“小乔,到站啦。”旁边的许梦晴戳戳她。
乔蓝睡得迷迷瞪瞪,睫毛微翘,一缕刘海都睡到了后面状似呆毛,许梦晴帮她顺了顺头发,柔软的手感让她想起了家里养的布偶猫。
许梦晴抑制住再捏捏她脸蛋的冲动,拉着她下车,俩人排队来到大巴车的中部取行李。
排在乔蓝前面的是江卓,顺手把她的行李箱也给抬了出来。
“谢谢。”乔蓝从他手中接过拉杆。
江卓顺势问她:“你怎么回去?”
“我爸来接我们。”乔蓝说。
我们?
江卓还未反应过来她说的是谁,就看见乔蓝似乎看见了来接她的家人,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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