们都不敢听你说话,本宫今天专程过来,就是来听你说话。”
她命提审房间里所有的人退下,只剩一个文镜持刀护卫,问徐公公,
“现在没外人了,你原原本本地讲,把你知道的所有事都说出来。去年八月初十,京城动乱当夜,先帝怎么暴卒的?”
徐公公被赐了茶,又被叫起身,跪坐在地上,颤抖着喝着温茶,断断续续地说起当夜的事。
一开始的情形,和所有人知道的差不多。
朔方节度使韩震龙,领兵夜间潜入皇城,埋伏在紫宸内殿,擒下了当时还是晋王的姜鹤望,动用了水刑。
晋王半死不活时,裴显领兵入宫,一脚踢开了内殿紧闭的木门,韩震龙负隅顽抗,双方激战。
变故就是在这时发生的。
裴显带来的兵力很快压制了局面,韩震龙眼看大势已去,他要撤退了。
屹立百余年的皇宫,地下暗藏了几处暗道,可以直出皇城,再沿着水道出京城,原本是祖先留下给儿孙保命用的最后手段。
被延熙帝告知了韩震龙,由暗道潜入皇宫,藏兵于紫宸内殿,谋害他的亲弟弟。
韩震龙眼看大势已去,打算从暗道撤兵。
他的算盘打得精明,潜入宫禁,损兵折将,一整夜什么也没捞着,至少要捞个值钱的皇帝走。只要皇帝跟着他,他就不是动乱贼子,而是勤王忠臣。
他打算带着延熙帝一起从暗道离开。
但延熙帝可没打算跟他一起走。
病歪歪的延熙帝,被韩震龙手下的亲信挟持,一根绳索简单粗暴地绑在后背上,打算从紫宸殿里的暗道原路出皇城,再沿着水路出京。从此以后,割据一方,挟君王以令诸侯,谁敢说他们不是正统朝廷?
延熙帝挣扎着痛骂他们是乱臣贼子。
裴显当时在救晋王。
晋王整个脸浸在金盆里,人只剩一口气,被裴显几下重重地敲在脊背胸腔,肺里灌满的水吐了满地,咳得撕心裂肺,瘫在地上动弹不得,但看起来还能活。
延熙帝的痛骂声惊动了他。
紫宸殿早已被玄铁骑将士们里三层外三层地包围起来,殿外强弩压阵,所有人都在等着先救治了晋王,再慢慢收拾这帮乱臣贼子。
等他们意识到满殿室逃窜的贼子们居然还有一处暗道可逃,延熙帝就要被他们带进暗道去了。
徐公公说到这里,一口喝光了茶水。
“暗道在一处偏殿里。偏殿当时到底是个什么情形,老奴也没亲见着。但事情发生之后,老奴是进去给先帝收尸的人。”
他颤抖着抬手,比划了一个‘三’字。
“三支箭矢。利箭穿心。先帝当时被韩贼麾下的一个将领拿绳子捆了,绑在后背上,正要进暗道。三支利箭,从背心入,从背他那人的前胸出,扎穿了两个人……唉,惨哪。”
徐公公哑声说,“老奴当着殿下的面,该说的,不该说的,都说了。射杀先帝的三支箭是谁下的令,老奴不敢猜测。事情知道的人不多,偏殿里的残余贼兵,全被当场杀了个干净。宫里的人,老奴收敛了先帝尸身,知道。先帝被劫持时,紫宸殿还有几个内侍看在眼里,他们或许也都猜出来了。”
他放下茶杯,颤巍巍地起身,
“老奴……老奴怎么个死法?老奴服侍了明宗皇帝一场,求殿下恩典,给个全尸……”
姜鸾听得头疼,脑胀,心烦。
“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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