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是上下嘴皮子碰一碰的事。
她俯下身,任由伴随着酥麻之感的凉意顺着她大敞外裳露出的脊背逐渐向下,还留在对方掌心的脚踝开始不安分起来,“大珰,这夜还长……”
官白纻这几日,都睡得不是很安稳。她总是在朦朦胧胧中瞧见塌边有人,可是清醒后,枕畔依旧空无一人。前世的诸般回忆与今生的记忆穿插着,叫她这几日不胜其烦。偏偏睿宗再次生事,要搞什么二王并立。从宫外消息来看,此事似是万分危急,可殷俶并不着急,甚至在这几日迷上了抚琴。
整日里叮咚乱弹,叫她的头疼得更厉害了。她几乎要以为是殷俶在有意作弄她,让她好好地涨一回记性,日后再也不敢随意把自己的脑袋往什么乱七八糟的地方去磕。
“爷!鸦娘都讲了几回,这二王并立的事,您可该操点心。如果真的惹恼了陛下……”
天初放晴,日光如练,重华宫偌大的宫院里,此刻静悄悄的,只能听到那未干的雨水顺着屋檐滴落的动静。
晶莹剔透的雨滴落下,有日光瞬间穿透那水滴,折射出璀璨的七色光茫,又随着它的坠落快速地化为空茫的残影。
官白纻散着发,穿着宽松的黄绿色襦裙坐在檐下,殷俶也散着发,仰躺在她并拢的双膝上,懒洋洋地翻看着手中的书页。官白纻手里攥着把象牙梳,正沾了点头油,趁着日头晴好,慢慢地为他篦着发。
“这话是你今日第三回说了,再说爷便走了,烦得紧。”
官白纻抿住唇,不太乐意,“自然,自有其他宫女排着队等着给爷枕膝和篦发。”
她的脸蛋儿这几日又莹润起来,没有涂抹任何脂粉的肌肤此刻在那日光下白嫩得几乎清透起来。
此刻这人正垂着眼,抿了唇,明明又是含酸拈醋的讥讽,可从殷俶的视线里看过去,却只能看到她两只眼猫儿般瞪得溜圆,透着几分难得的委屈与稚气。
这个年龄的女子,就是吃醋,也是娇憨的。
他擎起书页,遮住扬起的唇角。
“你不是还有个妹妹,闲着无事,便去寻她吧。”
官念?
官白纻正有些疑虑,就瞧见殷俶从书册上探出的两只眼里满是狡黠和算计,霎时间便明了过来,“爷是要用官念?”
“这几日不急,过了年关,却是要她在陛下身边发力了。”
“鸦娘省的,一会儿便去寻她安排。”
“爷瞧着你对自家这几个亲眷倒是真的狠心,说弃便弃、说用便用,当真是没有半分情意。”
官白纻低头瞧他。
殷俶此刻正仰躺在她的膝上,墨色的广袖上裳的衣襟此刻不甚在意地松散开来,顺着他的肩颈往下看,顺着那半敞的衣襟,就能看见这人胸膛和腰腹上的线条。随着他腹部缓慢的起伏,她的喉咙也逐渐发紧。
他沐浴后愈发明显的香味儿顺着那湿发窜进她鼻尖儿,直直钻进了心缝里。
官白纻闻言,偷偷用指尖挑起他的几缕头发,绕紧在那指尖之上,轻轻一笑,“鸦娘就是这么一个薄情人,哪怕是一辈子给爷当个梳头发的婢子也是甘愿的。鸦娘就给爷这么篦发,篦整整一辈子,可好?”
“那爷岂不是要当个废人,在你膝上躺一辈子?”
殷俶冷嗤,翻了翻书页,眼前的几行字却逐渐模糊起来。
他的耳畔,逐渐响起什么声音。
“你不是说过,要陪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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