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夜雪那样的连自己爹讲道理都听不进去的蠢人。就连受辱时的动作都是不卑不亢,进退有度。
这分明是殷俶素日里的模样。
她自小在宫中长大,大皇子的仪态举止,素日里的处事待人,她都是知晓的,也是佩服的。可是,她却在一个身份卑贱的平民女子身上看见了殷俶的影子,这如何,不能让她方寸大乱。
钟妙嫣慌忙抓住殷俶的袖子,笑靥如花,空着的手悄悄揩去额角的细汗,“爷,您还没答应妾身呢,方才妾身说得那些东西,爷可能依妾身做主。”
妾身?官白纻收紧了袖中的双手,方才手心勒出的伤口隐隐作痛。
那处耳房,是她前世,住了多年的屋子。
“你我还未成事,便不必自称为妾”,殷俶低声提点。
官白纻心口一松,谁知,下一秒。
“至于其余事,便随你处置。伯柊,你领着令侍官氏去西侧的耳房安置,爷乏了。”
矜贵的公子微仰起头,双手负后。细碎的光影落进他眼里,黑白分明,透不出什么水色光影,只有冷淡与疏离。
这样的贵人,当他的视线不带温度的看过来时,要比难听的辱骂和嘲讽,更加伤人。
“官氏,领命。”
官白纻,你可真是蠢。她忍下满腔的酸楚,看着那青竹似的人转身,毫不留恋地走进内殿,自始至终,没有回头看她。
银栀暂时被官白纻留在了宫外,只待殷俶出宫开府,再引到身边。
所以这入宫的一段时日里,除了将那些最要紧的修改过的文册递交给三思后,官白纻再没有与旁人多说一句。她只是日日窝在自己的房里,百无聊赖地绣着帕子。
“妇功虽只居四德之末,绣也只是女工之一技,然而闺阁之间,世家夫人小姐,藉以陶淑性情者,莫善于此。”
这是前世殷俶教她的法子,若是心里烦闷,就做绣活儿修养身心。可是她这一针扎下去,满脑子都是几日前殷俶冷淡疏离的神情和那一句客客气气的“令侍官氏”。
殷俶的心思,她能揣摩一二,不过是前些日子的行径太过放肆,他想要敲打一番,较自己绝了对他的情爱心思。
这种事情前世也有,她被他纵得肆无忌惮。有女人被塞进殷俶的院子,那些女人还偏偏眼盲了般上来不知轻重地挑衅她,被她直接提剑戳了几个窟窿。
当时整个后院,在场的那些剩下被安排进来的女子都傻了眼,胆子小的直接吓晕过去,心大的冲到殷俶面前、哭天抹泪地请殷俶为她们做主。
他那时是什么反应?
“爷,仆杀了她。”
白衣沾血的女子侧身半靠在榻上,脸上还有未干的血痕。她看似镇定,实则藏在锦褥下的十指,都痉挛得纠缠在一起。
说不后悔自然是假的,她知道自己被男子的纵容惯坏了,如今冷静下来,便是再借给她几个胆子,她也不敢再如此行事。妾室因妒忌直接提刀杀人,这种耸人听闻的事要是传出去,殷俶第二日就会成为整个京都的笑柄。
红烛摇曳,那个贵气逼人的男子懒懒地卸下头上的玉冠,三千青丝滑落,顺着他如玉的面颊落到肩膀,垂至腰间。他垂眸去解腰封,那紧紧得一截窄腰衬得身姿更为挺拔。
终于,他松开腰带,褪去外衫。烛光打在他温和又沉静的面容上,有着几分含混不清的晦暗。
片刻后,他赤脚踩过柔软的地毯,朝她走过来。那每一步,都像是踏在了她的心尖儿上,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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