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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吹过青叶,响音沙沙,昼光擦着叶缝洒进来。江鹤声恭谨垂首,因长久奔波,他的眉眼间带了点倦色,身姿却依旧挺拔。
秦湫默声立于庭下,林岱岫斜坐桌案,随手捡了颗青果丢进嘴里,漫不经心扫视着江鹤声。
院落里静谧得落针可闻。
“漂亮哥哥——”
带着欢愉的清音响起,凝滞的空气刹那间流动起来。
小猫儿蹭地一下窜进来,撞入江鹤声的怀里,秦晚妆仰头,眸子亮晶晶的,“漂亮哥哥,我想你啦。”
秦湫看见江鹤声明显有些滞楞,过了一会儿半跪下来,和脏兮兮的小猫儿平视,一句话像是在舌尖滚了无数遍。
“往往。”他有些茫然。
秦湫头一回见着这样的太子。
尊贵如袛,却又卑微成尘。
秦家小姐定亲了,另一位不是湘王府世子爷,而是锦屏楼乐师。
这件事传遍了街头巷尾,成了人们茶余饭后最唏嘘的谈资。
“这不是胡闹吗?湘王府什么人家,竟然还比不过一个乐师。”
“说句不中听的,东家就是太年轻了,要是秦小姐真能嫁进湘王府,咱们商行能拿多少好处,银子还不是哗啦啦进来。”
“再说,现在乱得很呐,若是拉拢不住住湘王府,秦家这泼天富贵可不一定守得住。”
“没准是因为秦小姐喜欢。”
“她喜欢顶个什么用,小娃娃见识浅,嫁给乐师说不准还得吃糠咽菜呢。”
“秦家什么人家,能让小姐吃糠咽菜……”
“高门大户哪个是容易过活的,我倒觉得锦屏楼乐师很好,生得好看又会弹琴,上哪儿找这么好的夫婿啊。”
“你这么说,是瞧不上世子爷了?”
“什么话,世子爷自然也是好的……”
外面的流言进不了秦府,自然也入不了秦晚妆的耳。
小猫儿年纪尚小,连自己定亲了都不知道,此时抓着狼毫,趴在小桌上,专心致志习着字。
写到一半停下来,绞着眉,用尖尖的小齿咬了咬笔头,颇有些发愁的样子,半晌直愣愣倒在软榻上,扔了狼毫,摸摸自己的小肚子。
“林哥哥——”
小姑娘扁着嘴,半晌说出三个字,“我困了。”
林岱岫从书卷里抬起头,漫不经心的,“你不是刚睡醒?”
秦晚妆张开小口想咬他,林岱岫轻轻捏了捏小孩儿的后脖颈,把她拎起来,散漫道:“你究竟想做什么。”
虽然在问,但林岱岫似乎并不在意小孩儿的答案,懒懒散散拢了拢袖,殷红袍摆垂地,他起身又去书架上抽了卷竹简,随手展开。
秦晚妆哼唧哼唧的,“我想见漂亮哥哥,你让我出去嘛。”
自打上次见了漂亮哥哥,之后就再也没见过,林哥哥和阿兄还不许她出门,平白无故把如此聪慧的小孩儿拘在家里,她都要闷死了。
她觉得近日很古怪。
从前虽然阿兄不许她出门,但林哥哥素来是惯着她的。
现下林哥哥也不许了,还亲自待在家里看着她。
秦晚妆看着林岱岫,巴巴道:“你怎么还不去书院呀。”
气死啦。
林哥哥总是待在家里,都不出去授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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