仅是这一个动作,便吓得乐师丢掉了手中的乐器,群臣噤声跪地。
白素练已然停了下来,她气息不平地盯着自己的裙子,日光下分明是粉色的刺绣,此时竟然真的隐隐发紫。
她面色苍白地跪倒,只是说了句“臣妾并非有意”便再也说不出其他。
这舞裙的款式、刺绣的颜色,都是舒嫔一手设计的,白素练心知若是多说,怕是会连累到她,干脆闭上了嘴。
“白昭仪真是跳了一曲好舞。”烛光在紫眸中跳跃,沈煜声音森然,语气讥诮。
下一刻,带刀侍卫涌入大殿,瞬时间抽刀声此起彼伏,寒光闪烁不决,大殿中央的舞者们都被刀架住了脖子,连乐师都惨遭波及。
黄德善跪在沈煜脚边哀求道:“陛下,今日是您的生辰,不宜见血啊!”
这么一说,文武百官也都纷纷出言相劝。
沈煜丝毫没有动摇,他的视线在白素练身上转了一圈,森然微笑:“孤偏偏喜欢用血助兴。”
什么见血不见血,他从未将世间的忌讳习俗当回事,兴致来了,弄一场大操大办的生辰宴,心情不虞了,就来一场杀戮的狂欢。
从暗卫监视星粹宫开始,他就厌恶这个白昭仪,此女口出狂言故作清高,若不是想听她能激舒月楚说出什么话来,他一早就杀了她。
他今日心情本就不好,而那白昭仪竟敢触他霉头。
活该去死。
“杀。”
侍卫举起长刀,向白素练纤细的脖子砍去。
那一瞬间,楚楚仿佛看见了全剧终。她心脏都被捏紧了,不管不顾地挣脱侍卫,从后面抱住白素练,用身躯为她挡刀。
她有三条命,就算死了也能活,但白素练一死,她可就回不去家了。
楚楚现在名声很大,所有人知道她是沈煜眼前的红人,见她冲上来,本要砍杀白素练的侍卫当即不敢下刀了,为难地后退。
“陛下,白昭仪是无辜的,裙子是臣妾选的,和她没有半点关系!”当务之急是先为白素练脱罪,自己的安危已经顾不得了。
被她护在身下的白素练怔然地看向楚楚,楚楚却松开她哐哐哐一个劲儿地跪地磕头,边磕边道:“求陛下饶过白昭仪,治臣妾之罪!”
她双目红肿,额头红肿破皮,嫣红的血蜿蜒流下,一张明媚绮丽的脸此时狼狈不堪。
各宫妃子本在幸灾乐祸,心道这舒嫔刚得宠就扶持自己的力量,这回偷鸡不成蚀把米,惹出来这么大的祸事,真是活该。
可她们本以为白昭仪犯了皇帝忌讳,舒嫔肯定要弃她自保,没想到舒嫔竟然将罪责全揽到了自己身上。那宁可头破血流也全力将白昭仪护在身后的样子,让这些本抱着看好戏心态的妃子也不禁动容。
沈煜远远看着楚楚的脸。
她哭得眼睛通红,一张小脸上又是血又是泪,嘴唇直哆嗦,像母鸡一样将白素练护在身后。
真是可笑,沈煜心想。
一次两次的,她真以为自己重要到可以影响他的决定?
惺惺作态,不过是笃定他舍不得杀她。
沈煜嘴角向两侧一扯,轻轻笑了笑,道:“既然如此,你便替她去死罢。”
少来伪善这一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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