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月这?三年在金帐王庭,得到了多少,与王庭可汗又有什么约定?
如今他却拿出了王庭的地形图和布防图,布防可改,地形却改不了。
金帐王庭,容厌要不要?
同时要守住大邺姓容,那如今要不要得起?
容厌看着密函上的字迹,提笔写下今后?的战事安排。
他写得很细。
金帐王庭如今最为骁勇的大将?,两年之前,他亲征曾经有过几次直接对上。
这?个人有勇有谋,擅于利用?地形进行伏击,然而这?次前线的王庭王子,在军中颇有影响,却喜欢大开大合,强势攻城。王庭本意?是想让这?两个人取长?补短,可军中在制定策略时,只有一个绝对将?领,两人最开始必有不合。这?也是大邺应当利用?好的一点,这?场战役不宜过久,要在两个人完全磨合好之前结束,也得攻破苍山,直取王庭,震慑北戎至少数十年。
容厌将?如何针对这?两人用?兵用?谋离间、示弱、绞杀,详尽地写完,而后?又摊开另一张宣纸,写出接下来两个多月的边境战事和朝堂紧要之事的安排。
撂下笔后?,饶温走进来,就要封好取走,容厌却下意?识又将?他方才写下的东西检查了一遍。
察觉到自己生硬的谨慎,容厌眼眸滞住一瞬,而后?很快垂眸复核完,没什么表情地站起身,走到寝殿里间的窗台前坐下。
宸极殿和椒房宫的建筑格局差别不是很大,内里的陈设和纹饰却截然不同。
宸极宫黑金的底色冰冷华贵,容厌从?前习惯了这?样的配色,如今他习惯了另一处,再?回到这?里,心?绪低沉却也平静。
支摘窗开着,边沿垂挂着一滴欲落不落的水珠,不知?道是夜间的雨水,还是霜寒的露水。
这?一滴呈现拉长?球型的水滴,映照着冬日浅金色的晨光和霜绿的中庭,这?般微小?,却有种芥子纳须弥的广大之感。
容厌很累,倚靠着窗台,视线凝在这?滴水珠上,便什么也不想再?去思考。
这?滴水珠落下,便等着下一颗凝成。
容厌没有伸手去接。
他原来也可以这?样平和耐心?地,等下一颗不知?道能不能再?汇聚出来的水珠。
天色大亮,朝阳已?经爬上半空,日光大盛。
没有下一滴了。
命途大概总是错过和失去,得到总是太?少,他总要接受。
饶温传达下命令,又折回宸极殿,问道:“陛下,明日开朝会吗?”
容厌好一会儿没有回答,许久之后?,才道:“年假未过,有事上奏折,天大的要紧事,来御书?房面?见。”
饶温面?上微有讶异之色。
实在是……陛下这?样,有些不如往日勤勉的模样。
不过,三年多的夙兴夜寐宵衣旰食,如今只是松懈一些,不召开大朝会而已?,也算不得什么大事。饶温没有多问,又有一名小?黄门端着一面?托盘进来,托盘上是一碗药。
深色的药汁苦而涩,碗沿腾起的白气袅袅上升,寝殿中很快便被这?种苦意?填满。
小?黄门将?药碗放在容厌手边的长?案上,便低头退下。
药碗上清晰可见的白雾越来越浅淡,直到热汽快要散完了,外面?传来唱声?。
是晚晚回来了,还有,张群玉。
晚晚和张群玉又见到了。
【请收藏文学网,努力为您分享更多好看的小说】
『加入书签,方便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