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闭着眼,倚着山石而坐,神色有些疲惫。
映着背后焦黑的岩石,他皮肤显得有些病态的苍白,他里衣的料子柔软单薄,领口大敞,能看见他脖颈上青色的血管,微颤的喉结,若隐若现的锁骨。
他里衣的袖子缓缓滑落滑,露出的手臂肤如凝脂,可上面却尽是发青发紫的藤蔓勒痕。
……可这样的手臂,却被另一个人捧在手里。
那个人用一种极为虔诚的姿势跪坐在凤宁身边,他捧住凤宁雪白的手臂,小心翼翼地为凤宁上药。
那人嘴唇微颤,眼周泛红,脸色比凤宁这个伤患还要惨白,他用那双漆黑的眼睛望着正在闭目养神的地凤宁,眼里是浓烈不已,快要满溢而出的情绪。
崇敬,心疼,痴缠……几乎恨不得那些伤痕落在自己身上。
像是最虔诚的信徒在拜望他受伤的神明。
……是长柏。
又是长柏。
青琅脸色阴沉了下来,他握紧拳头,一股无名怒火从胸口窜起。
不知道为什么,看见眼前这场景,他感觉他快要气疯了。
.
凤宁做梦都没想到。
他追求了三千年的爱情之路,竟然会被他最好的朋友青大槐生生打断。
对,打断。
凤宁感觉自个儿的骨头都要被青大槐打断了。
凤宁也不是没有反抗,毕竟他没一会儿就逃出了那藤蔓的束缚。
可毕竟吃人嘴软,拿人手短,祸害了人家重孙子,他连反抗都有点儿躲躲闪闪。
总而言之,凤宁被打得很惨。
凤宁仙途顺风顺水,这还是生平第一次被人打得四处逃窜,叽里哇啦乱叫唤。
直到后来长柏闻讯赶来,慌里慌张地把他从树上放了下来,凤宁的老脸才算是彻底丢了个干净。
.
就在这时,凤宁察觉到空气中还有第三个人的呼吸声。
他睁眼一看。
竟然是青琅。
凤宁的眼睛唰了一下就亮了起来,甚至觉得身上的疼痛感也减轻了两分。
“青琅!”凤宁高兴地喊道。
身边的长柏也转过头:“……五十六小师弟?”
可是青琅的脸色却似乎不太好,并没有同他们问好,只是缓缓走了过来。
凤宁偏过头对长柏说:“你先走吧,我还有一些事情对青琅说。”
长柏:“可是师尊……您的伤还没抹完药。”
“无碍。”
长柏垂眼:“……是。”
长柏准备离开之时,看了一眼凤宁领口大敞的里衣,又看了眼青琅。
然后他犹豫了一下,道:“师尊,请恕弟子逾矩。”
说完,他便脱掉自己的外袍,披在了凤宁身上。
他外袍里面还穿着一件得体的深衣,即便不穿外袍,也不至于像凤宁这般衣衫不整。
“谢谢长柏。”凤宁拢了拢衣服。
他笑容和煦,声音温柔,如流水伴弯月。
长柏嘴唇动了动,但也没说出什么。
只是红着耳朵,垂头告退了。
但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凤宁一抬头,就看见青琅的脸色好像更黑了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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