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晋渠点头赞同之余,恍然记得飞花令是阿姊提议玩的,小妹所言及的这个白姮都与阿姊私交甚笃。
他曾见过两人的唱和诗。
“阿姊。”
谢宝因眨眼不语,仰头喝下兔毫盏中的酒,小妹在读书上是有天赋的,在她宫室居住未曾一月就能背下两首辞赋,性情也变得温和,欲再继续学。
如今是她辞家适人之前,能为这个小妹做的所有。
以后阿翁会问小妹,所以无人敢不让小妹学。
她举杯敬谢晋渠,想起三年载这位阿弟离家时的模样:“不向前走,不知路远。”
不读书不知天下之大,女子或只能走到后宅之中,可她们在书中能飞至万里海域,琼瑶仙境以及茫茫高山。
身陷方井,心阅万疆。
谢晋渠迷迷糊糊的喝下这杯酒,心中只觉得自己从未看懂过这位五姐,好似世上就无人能参透她的心。
她明明是最遵守礼教的,却又总会做些反叛礼教的事。
阿翁熬不住,鸡鸣时分就离席休息,几位郎君女郎一直到天明才各自散去,而稚童依旧还在建邺城内的各街道内嬉戏,丝竹音连绵不绝,熙熙攘攘的人声也直到天明方熄。
团圆节就此过去。
家中又开始为五女郎而忙。
范夫人在清点女郎去博陵林氏所带的资财,天子再赐青铜、玉器为其资财,最后资财甚至比从前几个女郎成昏时还多三分之一。
亲迎日所需的各式肉脯熟食及钟鼎等礼器也全部购置妥当。
距离九月初二只剩下五日的时候,谢宝因照常于清晨黄昏去侍奉范夫人,但这日范夫人却命人关门,让李傅母走进居室,去拿帛书出来。
谢宝因以为是些教授妇言妇行的《女论语》之类的,打开来看,双颊顷刻羞红起来。
李傅母不禁逗起来:“不日就要乘车去博陵林氏,女郎为何还害羞。”
平日聪慧的谢宝因也想不出什么话来应答,脑袋像是有火在烤,有些邪书或辞赋是专门写这类阴阳调和的事,只听旁人说内容极其晦涩,可今日这帛书上却画到如此直白。
“这都是敦伦之礼,夫妻应当遵行的本分,五娘几日后的新婚夜便要如此度过,往后生儿育女又有哪样能越过这步,夫妻相处也少不得它。”范夫人念及女郎之心,端起阿娘身份仔细说明其中礼数,“这帛书上面都是往来总结,拿回去好好看一看。”
谢宝因稳定神思,听到是夫妇之伦,起身向范夫人告谢其教导,回到蟾宫院后,又害怕被旁人看见,正要寻地放的时候,玉藻从门外进来,她急忙塞进放竹简的箱笼里。
玉藻在外说道:“女郎,已经遣人将十女郎送回她的居处。”
她们都在为女郎出适而,无暇再照顾谢珍果,加上女官已经请来,所以范夫人命她回自己的居处。
谢宝因只轻轻嗯了声,乳媪也已经换过,余下的便看十姐自己品性如何。
及至九月初一,范夫人为谢宝因在家中堂上而设席。
谢贤被天子召见,听说林业绥也共同被召见。
言语过后,谢晋渠等郎君先行回居处,范夫人将谢宝因要教诲。
黄昏时分,谢宝因才从堂上离开。
刚欲回居室,有随侍疾步而来:“女郎。”
谢宝因停下:“何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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