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起来比他还难受,龇牙咧嘴的,脸皱在一起,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她手上挨了一刀。
不是吧,这么大的口子还没感觉?
洛雪烟鼓起勇气瞥向伤口,视线刚沾上去,眉毛就不自觉地拧到一起。她看得心惊,感觉那道口子开在了自己手上。
【让阿年过来给你处理一下吧。】
“不行,这伤是我在王家弄出来的,不好解释。”江寒栖当即否定。
怪不得......她分明记得昨日的伤口没这么深。
【为什么?】
“放血压制妖性。”
洛雪烟想起来书里还真有这个设定。因为这个原因,江善林教给他的法术也几乎全需要靠血驱动。
【那你好歹上上药吧。】
“无碍,等过几天就可以用无生之力愈合了。”江寒栖不以为意。
他从小就与疼痛为伴,对受伤早就习以为常。
反正死不了,不管是四肢断掉,还是身首分离,亦或是五脏六腑掉了一地,只要时间够长,断掉的骨头总会重新接在一起,新的血肉一点点生出,阻塞的血液重新流动,被剧痛折磨到几近崩溃的意识复苏,睁开眼,所见的仍是早已厌恶的人间。
除了习惯,他还能做什么呢?
【你不想上药吗?】
江寒栖淡淡应了声。洛雪烟再没动笔,低头站在一旁。
“没事就回吧。”江寒栖下完逐客令,准备放下袖子,手还在半空中,另一只温暖的手却先他一步落到袖子上。
洛雪烟俯身写字的时候,身体也跟着微微晃动,焦急便这么顺着左手,沿着体温,传给了他。
是错觉吗?洛雪烟在着急?因为他?
江寒栖盯着洛雪烟看。青丝垂下,遮住她的脸,他看不到她的神情。
【我给你上药。可以吗?】写的太急,几个字大咧咧铺满纸张,潦草到几乎要从原地飞出去。
洛雪烟抬头,直直望着他。不是错觉,他从她眼里看到了千真万确的急切。
“为什么想给我上药?”不是厌恶我吗?
后半句话江寒栖没问出来,答案他心知肚明。洛雪烟看他的眼神跟看江羡年的眼神完全不同,她的眼睛不会说谎。
【我见不得别人受伤。】洛雪烟受不了看到别人身上有伤。江寒栖可能不觉得疼,但她是真的感同身受,从看到第一眼起就在头皮发麻。
又是可笑的同情。
江寒栖想起昨天看到她跑去给素不相识的陌生人送帕子的事。
那夜她可以因为同情放弃逃命,回到他身边,总有一天她也会因为同情奔向其他人。她的同情心,对谁都一视同仁。
“洛姑娘真是同情心泛滥。”江寒栖的神色沉下去,语气平静,但话底里却有隐隐的不悦呼之欲出。
听起来不像在夸人。洛雪烟接着写道:【不愿意就算了。】
她没义务求着他抹药,提出上药也只不过是为了照顾自己的情绪。他不领情,她也不会低声下气哄他。
洛雪烟撤回手,收好本子,拿起绷带和药膏起身要离开。
“随你吧。”江寒栖转过脸,搅弄着缸里的水,看锦鲤慌不择路到处乱游。
倒是一副无所谓的样子......如果那只受伤的手没有挡住去路的话。
洛雪烟无语地把东西放下,抽了个凳子,在江寒栖身旁坐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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