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接过荷包,面露柔软的笑意,之后便笑着告辞,出月洞门,往六邈堂去了。
容舒望着林清月的远去的背影,久久不语。
盈月拎着竹篮上前道:“姑娘,奴婢现下就去小厨房让婆子把饭做上罢。这是从大厨房领回来的食材,您瞧瞧中午想吃甚?”
大厨房里的食材种类繁多且新鲜,倒是比盈月以为的要好。她方才挑了新鲜的肉、大骨、刚宰好的鸡、若干竹笋藕带之类的时蔬和一块儿巴掌大的猪肝。
自家姑娘从不吃猪下水,这猪肝是听林清月的建议,专门挑来给姑爷熬粥的。
昨儿盈月一直呆在松思院,顾长晋那一身的血污她瞧得真切。都说猪肝补血,姑爷既然爱吃,那便多给他做,好补补血。
容舒自然也看到了那猪肝,疑惑道:“我惯来不吃这东西,怎地挑这个了?”
盈月便给她说了缘由。
“我想着这东西补血,便拿来熬个猪肝肉糜粥给姑爷吃。大厨房那烧火婆子的汉子爱吃猪下水,每日去瓦市都要买一大堆回来卤。我同她说好了,让她明儿再再我留一块儿猪肝。”
“二爷同我一样,从不吃猪下水。”容舒摇头,一字一句道:“以后林清月说的话,你一个字儿都不要信。”
说完她便提起裙裾,缓缓走回内室。恍惚中,好似又看到了雨帘里林清月那双愤怒的眼。
“你们容家,活该有今日!”
“你知不知道你抢走了旁人多少东西!便是二爷,喜欢的也是闻溪姐,不是你!”
……
日头渐盛。
金銮殿上的垂脊兽伏在毒辣辣的阳光里,琉璃青瓦被晒出了一层层虚影。
一个穿着青色官袍缀白鹇补子的太医急匆匆地跟在一名内侍身后,提着个药匣步入大殿。
此人正是太医院的院使孙白龙。
金銮殿里的气氛正压抑着,阒然无声,犹如暴雨来临前那一刹的静寂。
殿内乌泱泱跪了一地的人,饶是孙白龙这般在宫里沉浮了几十年又长袖善舞的人精,都猜不出方才这里发生了甚事。
孙白龙进了内殿便“咚”一声跪下,也顾不得头上密密麻麻的汗珠子了,伏地行礼道:“微臣参见皇上。”
嘉佑帝淡淡道:“去给朕瞧瞧那小子死了没?”
孙白龙“诶”一声,拎起宽大的袖子擦了擦脑门儿上的汗,起身走向那乌泱泱的臣公里唯一一个躺着的人。
方才他进殿时便注意到了,只那时不敢看,是以也不知是谁。这会定睛一看,倒是一眼便认出了是两年前那位十八岁便中状元的顾大人顾长晋。
孙白龙掀开顾长晋的眼皮瞧了瞧,又闭眼把了一炷香的脉,旋即从药箱里拿出一套金针。
嘉佑帝不说话,底下的人也不敢说话,也得亏孙白龙心态好,若不然,这么多双眼睛盯着,怕是连金针都握不稳。
一套针施完,孙白龙又出了一脑门的汗。所幸那位人事不知的顾大人在施完针后,到底是醒了过来。
孙白龙见他要起身跪下,忙伸手按住他的肩膀,一叠声地道“慢”。
“顾大人切莫起身,您这一身伤委实是太重。外伤重,内伤更重,不躺个十天半月是断断不能起身。皇上仁慈,也不差您这一跪了。”
要不怎么说他孙白龙是宫里的人参精呢?
伺候了三代帝皇,揣摩圣意他可是一把好手。方才皇上那句话听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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