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触碰一瞬便收了回来。她看了一眼里面:“我准备好了,钟医生。”
她和钟楚临面对面坐,眼前是木质的书桌,诊疗室像是刻意打点过,偏深沉的暗木风格。
诊疗室没开窗,不透风,伊树嗅了嗅空气,趁钟楚临拉开椅子坐下,她站着指了指后方:“我能开个窗户吗,天气冷,犯鼻炎了。”
钟楚临顿了一下,不知道顾虑了什么,抬手说:“请便。我也是刚上任不久,诊疗室没来得及收拾。”
岂止是没收拾,伊树跟林志做了近半年的心理疏导,他问诊病人最忌讳场地,他的办公室常年喜光。
这间屋子不像是给人做心理疏导的,很像刻意催眠病人用的。谁叫林志偶尔也会用催眠的法子治她。
给第一次见面的病人用催眠,不问缘由,这是为什么?伊树背对钟楚临,慢悠悠推开窗户。
伊树蹙紧的眉头转身就抹平了,她睨了一眼安在窗户边的大书柜,书柜有五层,中间一层分了岔,书少了很多。
她停下来看着书柜:“钟医生喜欢在没有病人的时候看书吗?我从来没见过医生在办公室安书柜。”
钟楚临借势起身,撑着桌子发出了叩声,伊树被他的动静引得回头。
两人由此对视一番,谁也没讲话。好像什么都说了,又好像什么都没说。
这样安静的空间,伊树有空思考刚才听见的细微脚步声,是钟楚临扰乱也听见了的脚步声。
伊树默了半晌,没揭开这扇书柜背后的事情。她轻轻呼吸,笑着对钟楚临说:“没关系,开始吧。”
钟楚临对她的坦荡和不掩饰先是一愣,他理了理风衣,两手交叠地说着:“你的情况我找林医生了解过。伊小姐,请问,你最近一次发病是什么时候?”
伊树垂眸,说:“您指的发病是多大程度?”
钟楚临看过那么多病人,他在这方面已经青出于蓝,鲜少有被挑毛病的时候。
他心情怪奇异的,不知是被伊树弄得下不了台,还是他作为一名医生,违背了原则的不自然。
钟楚临简单说:“忍不住进食的频率,恶心的次数,身体有没有变化,发病前后期有没有经受重要创伤等。”
伊树大概懂他想知道什么了。
她在十二月末重逢许燚,病情就是从那时加重的,现在爸爸即将出狱,病情反反复复,工作又跌宕起伏没有着落。
许燚出现在她家门口时,就已经发现她去药店买过药了吧,凭他的做事风格,要知道她买了什么,易如反掌。
伊树压下起伏的心绪,敛睫笑了笑:“最近一次发病是我辞职那天,上吐下泻。钟医生,我是一个工作狂,没了工作我就活不下去,我的世界除了工作就放不下别人了。”
钟楚临看着她的眼睛,若有所思:“可是伊小姐———”
伊树的手在桌底下游移,摸到一个闪红光的小监听器,她捏在掌心,拿起来,抢话说:“我最严重的发病期,是五年前的情人节,也是我的生日。”
钟楚临眼神紧紧盯着她手中的监听器,嘴唇抿直,绷紧了大脑,毕竟这是许总吩咐的事情,有一点差池,他都没法子交差。
伊树做了个噤声的动作,说:“我抛弃了一个人,他是我未婚夫。说真的,他是我眼下最大的麻烦,像个定时炸弹,不知道剪哪一根线才可以停止。我很害怕,钟医生,你们男人都很爱翻旧账吗?”
钟楚临也不敢回答。
谁敢回答找死的问题,这不纯纯有病么。
他不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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