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墙站起来,好一会身子才有丝许力气,只是她冷得四肢僵硬,哆嗦不停,克制不住。
摘了帽子,女孩一步一顿地沿着长街缓缓向前,最后踏上了通往东城门的大路。
巍峨高耸,已然关闭的城门就在前方,嘉月抬起手轻轻抹去脸上的水迹,圆睁着一双通红的大眼睛,努力挤出倔强,安静地看着。
她不是麻烦,她可以自己回家。
父亲和哥哥一定是没有看到信,所以不曾出现。
她不会再麻烦陆凛。
就在嘉月沿着大路寻找客栈时,这片凄冷的静谧被一阵急促的马蹄声冲淡,当纵马人的身影出现在视线时,她的身体反应甚至快过脑子,往城门方向跑起来。
“温,嘉,月!”
他的声音是她从未听过的沉和狰狞,在冷风的晕染下甚至有点阴森。
像是从地狱刮来的,追着她勾魂索命。
“再跑?!”
“啪”的一声响彻寒夜,马鞭擦过女孩的裙摆,重重砸落在她旁边的地上,留下一道不深不浅的裂缝。
嘉月被吓得一个激灵,大眼睛里一片空茫,甚至忘记了哭,整个人僵愣在原地动弹不得。
闹出的动静惊动了城楼上巡视的官兵,其中的两个小跑着下来。
“滚!”
只是他们还没能看清嘉月的脸,就被陆凛凶狠的呵斥,还有汹涌的内力吓懵在原处。
“陆大人。”
甚至不需要看他手中举着的鱼符,两个官兵通过声音,身形和那气势便认出了他,立刻绷起身体,硬着头皮抱拳行礼,而后麻溜地滚回城楼继续背过身巡视,多看一眼都不敢,还顺道捂住不明就里的弟兄的嘴,免得他们惹祸上身。
某种程度上陆凛比他的上司,统领凉州这几城所有军队的齐指挥使还要吓人。
至少对方是个笑面虎,而他......
“告诉我,哪来的胆子?”
高坐在马背上的男人收紧鞭子,有一下没一下地敲击着掌心,闷重的声音在这片静谧的衬托下越发危险。
“我不会再烦你了,等我寻到家人,欠你的我都会还的。”
“你回去吧。”
冷得发僵,微微颤抖的双手努力攥住两侧湿漉的裙摆,水迹在嘉月苍白的脸上蜿蜒,分不清是泪还是雨。
身子很难受,冷热交加,头也昏昏沉沉。
她不敢转身看他。
“你要自生自灭那晚喊什么‘救命’?”
“温嘉月我没功夫陪你折腾,三声之内立刻过来!”
猛地扬起鞭子抽在地上,这次没有甩向她,落在了马蹄边将马惊个不轻,一声嘶鸣便高高地扬起前蹄,却被陆凛勒住缰绳牢牢控制在掌心。
两蹄又重重落地,在原处打转,不敢进退。
嘉月怕得瑟缩起肩膀,瞬间呜咽出声,但他越是这样凶她就越不甘心妥协,边抹着眼泪,边艰难地挪动脚步,用尽全身最后一点力气违逆他。
从小就被家人捧在手心养着,嘉月没被这样呼来喝去过,她也是有尊严的。
“信不信我掐死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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