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嗓音沙哑得可怕。
郁皊低头,唇瓣抵上冰凉粗糙的手背:“我在这。”
像是听出了郁皊的声音,那沙哑的嗓音里很快断断续续地出现一句:“小皊……皊……?”
郁皊:“是我。”
“我是郁皊,您还记得我吗?”郁皊捧着老人干瘦的手:“上一次我来看您,您一直没醒。但我听护士说了,您是不是很想我?”
奶奶的手指更颤了。
郁皊细声细气:“知道,我也很想您。”
他蹲在病床前,仪器的滴滴声骤然更响。
老人已经到了弥留之际,话说不清楚,郁皊也不知道奶奶能不能听见自己的话,只好把枯瘦的手掌握得更紧,试图用体温温暖老人冰凉的掌心。
他来得次数实在太少,少到有点认不出病床上那个干瘦到一点重量都没有的老人是曾经对他很疼爱的长辈。
“嗬嗬……嗬……”
老人浑浊的双眼里冒出些许泪光,在此刻亮得惊人,嘴唇也不断翕动着。
郁皊察觉到了,立刻倾身低头,凑到老人面前。
“嗬……你你……你……”老人的嗓音已经很哑了,却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力气,抓住住郁皊的手掌:“乖孙……你要……”
那种手脚冰凉的感觉又蔓延开来了。
郁皊鼻腔里只剩下消毒水的刺鼻气息,那些阴暗晦涩的记忆犹如尘烟,将他整个人和嘈杂的环境剥离开来,在刺目的白色里袅袅升起,抵达不可捉摸的虚无。
“乖……”
郁皊的手背被抓得有点疼,他俯身,从和嗬哧嗬哧的声音里勉强分辨出一句完整的话:“你要……要好好的……”
刚听清楚话,郁皊就感觉手上一松。
那只枯瘦衰败的腕子兀地摔在洁白的床单上,与此同时病房角落里的仪器也发出警报声,红光闪烁。
心电图滴滴两声,弧线归于平直。
老人的身体根本支撑不了她说完遗言,强撑着抓住郁皊的手也是用生命的最后一点力气。
郁皊却重新把老人的手腕捧起来。
这只手十分干瘦,枯树皮似的皮肤上有种深深浅浅的勒痕和针孔的痕迹,是这段时间以来注射药剂所致。
郁皊把脸贴在手背上。
生命逝去,最后一点温度也迅速消失,郁皊只得到了冰也似的寒意。
沉默许久的宣闻天终于说话了。
“她生病很久了,”宣闻天的语气像是在公司里和股东讨论企划案:“医生说不会很痛苦……”
郁皊应了一声,声音很轻,宣闻天疑心自己是不是听错了。
郁皊把老人的手平放在病床上,用被子盖好,又开始认认真真地给她整理仪容。
梳齐因为挣扎而乱糟糟的头发,摆正睡姿,摘下贴在身上的仪器,抚平皱起来的眉眼……病床上的就是一个看起来稳稳睡着、没有被病痛折磨的老人了。
安安静静地做完这一切,郁皊才转头看等在病房里的中年男人。
宣闻天快五十岁了,平时很注意健身保养,鬓发没有一丝白线,眼神也铄铄。
“有什么事就出去再说吧,”郁皊:“联系殡仪馆的人了吗?”
宣闻天皱起了眉。
这个语气很平静,但平静得过了头,也没有属于对长辈的尊敬。
但现在还在疗养院里,宣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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