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离他远了一点。
他当时太过生气,手臂砸到了江照的脸,现在对方脸上还有一道红痕,除此之外,就是在跟那群人打斗的时候受的伤了。
郁里之前其实没怎么把苏子亦的话放在心上,传言素来都是真真假假添油加醋,江照既然平时脾气很好,那就算摘了眼镜也坏不到哪去。
但他想错了。
这个家伙,何止是牲口,简直像出笼的凶兽。
此刻这头凶兽正在盯着他。
十二个人都被他打了,难道他还没打够?
郁里低着头,指尖微缩。如果江照突然给他来一拳,他怀疑自己也不是他的对手。
他不是没见过凶徒,但像江照这样凶的,还是第一次。就像有人想到风暴,首先必然想到海浪与惊雷,想到涛声与雷声。如果江照是一场风暴,那他汹涌而起的波涛必然是黑色的,浓郁的,厚重的,边缘连一点白浪都看不见的,天空则会满布阴霾,一抹雷光也吝于施舍,所带来的只有灭顶的压抑与被沉寂包裹的窒息感。
“对·不·起。”郁里缓缓抬起了手表:“我·会·赔·你·的。”
电子音打破了车内的平静,前方副驾一直屏息的秘书顺势道:“少爷,咱们再去配一副吧。”
“你准备怎么赔。”
郁里低头在表盘输入,再举起:“我·出·钱。”
江照还是在看他,他的目光几乎可以说是贪婪,剃刀一般刮过郁里黑色的头发,洁白的耳朵,干净的脸庞,根根分明的睫毛,精致的鼻梁,还有红润的嘴唇。
头发,皮肤,嘴唇,上面淡淡的光泽度是他曾经即便戴上眼镜,也不曾见过的真实。
手机忽然响了。
江照一边看着郁里,一边接通,里面传来周傲的声音:“大班,你们去哪儿了,不是说今天补习的吗?我们已经在自习室等好久了,你不会单独跟郁里在一起吧?”
“马上到。”
江照对司机道:“先不回家了,还是去之前说过的自习室。”
“少爷……”秘书道:“要不是还是不去了吧。”
“我不会惹事。”
我知道你不会惹事,但谁知道今天还会不会有人惹你啊。
郁里也意识到了什么,对江照道:“你·先·回·家·我·会·把·钱·转·给·你。”
江照笑了:“你看我缺钱吗?”
“……”真的跟之前不一样了。明明还是那个笑,可温柔和善却已经全然不见。
郁里:“那·你·想·怎·样。”
“继续今天的计划,我要帮你补习。”
郁里觉得他不是想补习,他是想吃人。
车子停下,司机目送两个少年走进大楼,扭脸道:“黄秘书,咱们怎么办。”
“我怎么知道怎么办。”黄秘书面无表情:“他平时这个时候都已经自觉回家把自己关着了,今天到底什么情况。”
两人上到电梯,还没进自习室,门就蓦地被打开了。
“哈哈,听到你们……”苏子亦的笑声戛然而止,他看着江照,把剩下的话吞了下去。
五分钟后,大家围成一圈坐在一个宽敞的桌子上,谁也没说话。
郁里手机弹出了一条消息,是苏子亦的私聊:他眼镜呢?
郁里打字:我踩碎了。
又五分钟后,大家齐齐从手机上抬起头看向他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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