页数许久不变。
蒋溯攥着凳沿的手骨节发白,解了一半的方程在他眼底洇迹模糊。
题目没什么好看的。
他重新将视线落向面前的她,灯下的殷松梦眸光皎洁,颊边噙着得逞的笑,她向来这样,诱惑人时故作风情,等把他磨到手之后就露出顽劣、狡黠,就是只狐狸。
这片教室还是老旧的风格,木椅子漆了层白漆,随着她站起来,没了重力自动合上,坐板打在椅背发出“咔”一声重响。
她又用膝盖把那块坐板抵下来,只剩一条腿站着,站在他与桌子的缝隙之间,左手撑着椅背,俯低身子时,发丝从肩头滑到前面,落在他仰起的脸颊、眼皮,痒丝丝的。
他不禁低了眼皮,盯着她右手腕隆起的两道细骨,一下明一下淡的,本来极其有规律,可腕上的青筋忽然暴起,他仿佛被她发丝的馨香裹挟,临界那刹,忽而想亲亲她——
从朦胧的视野里,在她坠落的发丝里,对准那片唇。
可殷松梦别开了脸。
他悬起后背凑过去的吻落空。
几乎是一瞬间,迷离的双眸凉了下来。
她好像从来不亲他嘴唇,哪怕挑逗他时也只是亲脖颈,顶天了亲他下巴,至于接吻,回想起来一次也没有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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医院病房。
午后日光晒金,绿意涤窗,大概是病床少年躺了近半年,终有转醒的迹象,连景致也变得生机勃□□来。
病床旁坐着的蒋溯手捧书籍,安静翻看。这照理是寻常的一天,他下午没课早早从学校过来,陪在床畔,即使看书也能记着喂食或翻身按摩手脚关节的点。
但书页在手心搓磨,他脑海泛起的画面却是昨晚挤在教室课椅的种种。
殷松梦那双手,和她那张软组织饱满的鹅蛋脸格格不入,极其瘦长,骨节分明,稍微用力,手背细凉的骨头隆起一道道,牵动着硬瘦而有力的指骨则十分嶙峋好看。
她食指戴了枚银戒,乍一贴皮肤,锥骨的凉,但他是决计不可能吭声说凉的,那种事那种地方,简直就是莫大的屈辱。
“我这戒指尺寸其实小了,平时可难摘了。”殷松梦的指甲修剪得圆润,手骨关节用力后变得红彤彤的,和本身肤色的雪白对比强烈。
她看出来他的不适,轻易便将戒指摘了下来,一面说着。
戒指银光晶莹,拈在她指肚。
蒋溯偏首,不去看那枚戒指,和她的右手。
殷松梦却凑得更近:“这次一摘就掉,为什么呢?”
这话一出,蒋溯浑身紧绷起来,连着锁骨的侧颈清晰地棱起条筋,他呛她:“你不说话手就废了是么?”
他摸清了殷松梦那点脾气,平时痴黠参半的,看似豁达,其实是个顺毛儿捋,反着她来保不准她要发脾气。
他这话算是把她那点“体贴”消耗殆尽了。
椅子之间有缝隙,他有条腿屈着膝盖,小腿背被椅缝硌得很疼,她也发现了,却没像摘掉戒指那样,停一停叫他可以换个坐姿。
走神着,坐在病房腿好像也开始发麻、通红。
病房门忽然被推开。
李芝见蒋溯手里的书被惊得落地,还以为自己进来得太突然。
她等对方将书捡起才问:“少爷是不是看书看得入神了?这个点该给敏因少爷按摩关节了。”
蒋家两个儿子,一个随父姓一个随母姓,可见夫妇当年恩爱非常,只可惜由爱生憎也就几年光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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