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旺能起来了,本来是村里有名的凶悍之人,这次却一声也不吭,灰溜溜回镇上去了。这事也就过去了,没掀起什么水花。
只是自打那天起,陈家这新回来的儿子,和家里的夫郎这两人之间,就有了些说不上的微妙的变化。
照样是过去那样子的相处方式,只是莲旦偶然抬头时,能看见陈霜宁正定定地盯着自己,跟他刚回来那阵差不多,但又有些说不出的不同。
在莲旦发现以后,以往陈霜宁向来不躲也不避,都是莲旦受不住主动移开目光。
可最近这些天,一旦莲旦撞上了他的目光,陈霜宁便会倏地移开。
还有,做父亲的把孩子从爹爹手里接过来,好让他能安生地好好吃饭时,碰到的手指,说不上怎么回事,总是分开的不那么干脆,也说不好到底是哪方的问题。
莲旦收回手指时,都觉得被碰到的地方没来由的麻酥酥的,脸上不由自主就烫了起来。
诸如这种小事,是经常发生的,但又风过无痕似的,好像并什么确切的变化。
……
今年的九月初九,天气不错。
村里体健的老人会在这天聚在一起,爬爬山坡,看看风景。陈老太太以往也会和其他同龄村民一起去凑热闹,但今年她去不了了。
这天一大早,莲旦就去屋里看他,想把她叫醒起来吃点东西,老太太却毫无反应。
这次她昏睡了有两天了,皮肉都瘦得干巴了,呼吸微弱,脸色灰败,眼看着是快不行了。
他去请过老郎中,对方捋着胡子连连摇头,说:“老太太醒了想吃什么就给做点什么吧,也别避讳,让她有身后事要交代的,就趁早交代,别以后没机会开口说了。”
眼看着今天也醒不来,莲旦叹息着出了屋。
快中午时,陈老太太娘家家里来人了,是她哥家的大儿子,叫张行。
他是拎着东西来的,见他姑母这副样子,连连叹气。
之前陈霜宁刚认祖归宗时,张家大哥来过一次,那时候他还说外甥回来了,他妹妹这病说不定就慢慢好了,没想到现在差成这样。
这两天,陈霜宁咳嗽好利索了,便去镇上找活做了,得晚上才能回来。
张行一个汉子在,莲旦不方便待在屋里,留他自己在屋里,和昏睡的婆婆说话,便抱着小旦在院子里溜达。
过了一会儿,张行抹着眼睛出来了,跟莲旦说:“这么些日子,你照顾姑母辛苦了,我手里也没多少钱能帮衬,这五十文钱你收着,留着给姑母看郎中抓药用吧。”
莲旦摇头不肯要,他对陈家两边的亲戚都怵得慌,磕磕巴巴说:“不用……家……家里钱够着呢。”
张行见他怎么都不肯收,就也没强给,又把钱收回了衣袖。
莲旦抱着孩子送他出院门,张行目光在小旦的脸上看了一阵,眼神有点奇怪,但又很快移开了。
莲旦站在门口看着他离开,走出一段距离来,张行又回头看了过来。
这时候已经隔了挺远了,莲旦看不清他的神情。
张行冲他摆了摆手,这次很快就走远了,没了踪影。
……
又过了两天,天又降温了。
一大早莲旦出了门来,就发现昨晚上下霜了,院墙上和树枝上都是一层白。
白天,唐花过来了一趟,他一手抱着小闺女,另一手拎着个篮子。
莲旦见了,连忙迎上去把那篮子接了。
【请收藏文学网,努力为您分享更多好看的小说】
『加入书签,方便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