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跟他做同事,还会不会选择来市局,而柳锋明所谓并非奔着他来的,则根本不在他的思考范围之内。
他从未想过,柳锋明会想要主动来找自己。
“但是我很开心,”梁煜衡说,“能再见到你我很开心。”
如果不是见面,他甚至都没办法确认柳锋明到底是不是还好好地活着这个世界上。
就在这一方狭小的空间内,他终于忍不住问出那个问题:“你这几年过得好吗?”
柳锋明皱着眉头反问道:“我看起来不好吗?”
好,梁煜衡在心里说,青年才俊,名校研究生,市局刑侦队深受领导看中的技术专家,连肩膀上的花都比他多一朵。
——但他在乎不是这种好不好。
在他们还都非常非常年轻的时候,梁煜衡也曾经把每年到学校里分享经验的优秀毕业生口中讲述的工作成果,或者是表彰会上几等功当做是自己未来将要为之奋斗一生的追求。
即便那时候“英烈”在他人眼中几乎可以构成他的童年阴影,梁煜衡每天面对着母亲遗照的时候,也从未对变成英烈这件事真正的恐惧过。
他那时觉得人这一生只要轰轰烈烈,不在乎活三十年还是六十年。
但在面对柳锋明的时刻,一切标准都不再奏效了。
梁煜衡看着他被裤腿挡住的膝盖:“我不觉得这很好。”
柳锋明没什么情绪:“一点小伤,你身上没有伤吗?梁队长今早还赤手空拳对峙带刀歹徒。”
“我没消失十年。”梁煜衡说。
他看见柳锋明身体骤然绷紧,以为对方抬起的眼睛里会泄露暴怒的一瞬。然而室内灯光黯淡,他什么也没看清楚,只有天边远远传来一声惊雷。
“天气预报说晚上有雨,你回去吧。”柳锋明站起身,打开了房门。
梁煜衡对着下水口一拉拖把杆,把漏进屋内的雨水连同自己脑子里乱糟糟的念头一并挤出去。
听着流水滚落下水道的声音,忽然扔了拖把一拍脑门:甚至忘了加个微信。
他只有柳锋明的陈年q/q好友。
即便开了电热毯,柳锋明还是一夜没有睡好。
膝关节酸胀的隐痛在急性扭伤后逐渐发展成刺骨的锐痛,他吃了加倍的褪黑素迷迷糊糊睡过去一会儿,到了后半夜又被痛醒。辗转反侧难以忍耐,翻箱倒柜找了布洛芬吃。
药是一板铝箔上剩下的几颗,盒子丢了,不知道在包里放了多久。他头几年不知是因为脑震荡还是心理压力,一度有偏头痛的毛病,检查来检查去没检查出什么器质性问题,只好靠止痛片度过难过。
后来在学校里日子过得安稳,学业压力也谈不上很重,除了考试周交论文睡得太少偶尔犯病,倒也不知不觉好了七八成。
那药也想不起来什么时候买的,还在不在保质期内。总之腿痛得恼人,不管不顾一口吞了。
一吞就惹了麻烦。
太久不吃药,他一半是忘了布洛芬不能空腹吃,另一半是忘了自己其实和空腹也没什么区别。刚吃下去没多久,腿痛还没好,胃里先拧起来。
他本来很少有肠胃问题,只有今天白天里晕车,本来就不太对劲,遇上药物刺激,冲进洗手间搜肠刮肚地吐。
宿舍好歹有个独卫,但坚定保留了传统风格,在如今这个年代里居然还没有马桶。柳锋明蹲也蹲不住,最后完全是坐在地上抱着垃圾桶吐苦水。
边吐边想,他又不是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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