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用的方法,通常都能把一部分情绪转移到数数这件事本身上,来让时间不显得那么漫长。
少部分时候,会发生类似于因为数数过分专注从而彻底忘记身体状况结果不慎晕倒被当成心肌炎拉进抢救室这类意外情况。
当然忍烟瘾忍不出什么大碍,柳锋明这次只从一数到三百,就听到有脚步声走进办公室。来人停在他身边,似乎俯下身子看了看他。
离得挺近,柳锋明没好意思睁眼,紧接着从空气中闻到了——
饭的味道。
田渡小心翼翼地在他耳边问道:“柳老师,你睡着了吗?”
“没有,”柳锋明睁开眼睛坐直身体,很不想承认自己可能有那么一丝失望:“这么快就回来了。”
“柳老师饿了没有?”田渡把桌子推到柳锋明眼前来,将手里提着的盒饭逐一在桌子上摊开。
柳锋明人生中上次被“陌生人”这么殷勤对待还是躺在医院里高烧不退觉得自己要死了的时候,顿时浑身不自在,大腿和臀肌发力,努力将自己和满桌子盒饭稍微拉开了一点距离。
以田渡的情商,自然完全没有注意到他的小动作,一门心思地展示他拥有八种花样的盒饭。
他这人没什么心眼,爱恨都简单直白,能为了一场考试就对新来的领导心生敌意,也很轻易地就将柳锋明受伤完全当成是自己的责任。
如今献宝似地让柳锋明挑盒饭:“素菜都是一样的,荤菜有鱼虾鸡鸭牛羊猪,猪肉还分为排骨和猪扒两种,我们四个人刚好一个人能吃两份,柳老师要吃哪个?”
盒饭是市局对面一家家常餐厅提供,身为市局常客的大本营,食品安全向来抓得很严,饭菜干净卫生量大管饱,只是口味偏向于重油重盐,是市局多名警官过劳肥的罪魁祸首之一。
柳锋明看盒饭里小山一样的内容物,对“吃两份”这个说法产生了严重怀疑。
他一整天都在晕车,如今虽然胃里早空了,仍谈不上很舒服。闻到油腥味儿,条件反射般一阵翻腾。
别说两份了,一份他都不想吃。
只是他在怎么在人际往来方面少根弦,总也还是能看出田渡如此殷勤是觉得自己欠了他的人情。因为讲不出什么宽慰对方的话来,更加不知道怎么拒绝这顿过分丰盛的晚餐。
于是随手捧了一盒,用筷子扒拉两下,迟迟没往嘴里塞。
田渡问他:“柳老师不饿吗?”话音未落,他自己肚子里先叫了一声。
柳锋明愣了愣:“你吃吧。”
田渡垂下头去往嘴里扒饭,把涨红的脸藏在巨大的饭盒后面。柳锋明勉强往嘴里塞了一口,胃又拧着痛起来,他把饭盒放下。
正好看见田渡一吸鼻子,两颗大泪珠子砸进盒饭里。
柳锋明血糖不够,脑子转不动:这是怎么,好吃哭了?
就听到对方含着饭呜咽开口:“柳老师,我是不是特没用啊,买个盒饭都买不好。”
那倒不是,只是他现在更需要云南白药。
应对这种场面他太不擅长,除了一脸坚毅地又把饭硬往嘴里塞了两口,别无他法。
柳锋明努力咽了两口素菜:“饭还行。”
田渡瞪起朦胧的泪眼看他:“真的啊柳老师?”
“真的,”柳锋明说,“但我吃不了两份。”
这不是他的错,他觉得梁煜衡也不行。
田渡继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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