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p;柳锋明的注意力便不得不从花回到女人身上,端详片刻,的确从眉眼之间发觉他们的相似之处。恍惚错眼,觉得那份黑白顺着照片攀上梁煜衡的脸,他身体一震,猛然移开眼睛。
但照片再一次跳出来,这次又渐渐重合在他自己的脸上:
一个人变成黑白到底是什么体验?柳锋明想。
梁煜衡说:“如果不看她的照片,我已经忘了她长什么样子。”
柳锋明嘴唇微动,不记得自己究竟说了什么。客厅的顶灯太亮,他用力揉揉眼睛,蹭掉一点酸涩。下一秒再睁开,发觉自己已经坐在沙发上。
空气中飘着涮煮牛羊肉的香气,火锅已经熄了,汤锅里凝了一层油。梁煜衡坐在离他太近太近的地方,脸上顶着酡红,酒瓶散落一地。
那双眼睛含着酒意,一圈都带红,直勾勾地盯着他。
柳锋明分明记得自己没有喝醉,理智尚存。他记得他应该离开,也想过要离开。
他本计划自己会拖着行李箱在宿舍和梁煜衡若无其事地道别,就像学期末考试周结束他每一次放假回家的时候一样。可是梁煜衡邀请他去他家陪他一起跨年,他没有拒绝。
他想吃一顿饭也未尝不可,在热气腾腾的火锅边上随便聊几句什么,下学期的计划,明天的火车。吃完饭用洗洁精和钢丝球洗净碗筷上的油污,他在这件屋子里留下的痕迹会随着水流被冲进下水道。
然后他将悄无声息地离开,消失不见,或者变成黑白相片。
可是梁煜衡拉住他的手,他依旧没有甩开。
他摸到干燥的皮肤,温热的体温,没被酒气遮盖的洗衣粉味儿,有什么话涌到喉头,就要迫不及待。
然而不对,他不能说,不该说,如果这是最后的一刻,他不想在此刻听到答案。
他想梁煜衡身上的酒意让他一并醉了,有一部分身体脱离了掌控。他迫切地要把那句话咽回去,他要给自己的嘴巴找点事情干。
于是他吻了上去。
男人脸上的一点胡茬蹭着他的脸,血涌上来,冲得大脑混沌一片。
这件事有什么地方不对,柳锋明想。
然而他没停,不接吻就要说话,一说话就要犯错。他闭上眼睛,把两片唇沿着梁煜衡的嘴唇一路向下,吻过下巴,吻上喉结。
在片刻的理智回神里,他睁眼望向梁煜衡的脸。
什么也没看到,对方推着他的两肩,他向后仰到在沙发上。
——他没有落在柔软的沙发上,而是跌入黑暗。
梦中没有痛觉,摔在水泥地上也不觉得疼。但耳朵里闹哄哄地,有一个声音声嘶力竭地透过耳鸣震动他的鼓膜。
“跑!”
带锈的铁门在他的眼前重重关上。
枪声响了。
柳锋明从梦中惊醒,梁煜衡还没来得及松开环住他的手,对方就咳嗽起来。
带着灰尘的冷空气呛进体内,肋下有一处岔了气,越咳就越疼,越疼越要咳。
像是有一把尖刀顺着肋骨缝隙钻进去,随着咳嗽,肺里的空气越来越少,他太阳穴一侧的血管突突直跳,胸腹间的疼痛连成一片,紧接着开始恶心。
柳锋明掩着嘴干呕了一声,觉得自己可能在混乱中拍了拍车门,也可能根本没有拍到门。但总之于荔把车沿着路边停下来,他推开门,几乎是挂在梁煜衡的手臂上,把头伸出去。
上午已经吐过,他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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