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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下,就算齐三郎连连叫屈,就算他带的那几个小子被问话时顾左右而言他,业已尘埃落定。
比虞凝霜想象得要顺畅得多,顺畅得太多。
她甚至没从严铄切瓜似的将齐三郎和他跟班们各个击破的审问中反应过来,就听对方正声判决。
“齐三郎强胁良家女,言语调戏为先,乃至意欲勾缠手足。既现隐恶,实难缓决,着将其押回府衙,脊杖二十,另候处置。”
人群爆发出快意的欢呼。
而严铄巍然不动,只将眼神横向手脚不知往何处放的陈马快,平静发问。
“陈马快,还不快将这贼人拿住?”
虞凝霜猛抬头,诧异地看向严铄。
这严大人看起来平等地漠视所有人,好似一切在他心头都如风过无痕,可实际上……说不定是个锱铢必较的倔强性子。
居然非要和齐三郎用一样的话去命令陈马快。
忽觉有趣,要不是面上还要装出哀戚,虞凝霜简直要笑出来。
陈马快却被这句话噎得差点哭出来,冷汗涔涔。
哪还想得起什么齐押司?他半分情不敢留,即使齐三郎震惊之中甚至忘记了反抗,陈马快仍抽出铁尺在他身上狠狠招呼了几下,又用粗麻绳将他当待屠的阉猪麻利困住。
因捆得太紧,这下齐三郎反应过来也叫不出声了,只剩赫赫粗吼被勒在胸腔,咽也咽不下,咳又咳不出,不上不下地憋得他脸涨成酱紫色。
严铄又下令将齐三郎那几个跟班也一起带回去。
他态度冷冽,毫不拖泥带水,寥寥数语将事体交代分明。虞凝霜身为当事人,倒是插不进半句话,便只能隔着这十几步,第一次上上下下仔细将他打量一遍。
从侧面看去,他的五官线条其实是很圆缓精致的,甚至有种男生女相的意韵,可被无关性别地赞一句“美人”。
只是他身量太高,气势太冷,虞凝霜敢打赌,在他这大概二十来年的人生中,尚没人敢对他如此调笑。
哼,虞凝霜心中轻嗤,真是幸运的家伙。
她现在也不知他究竟是何官职,然而看他今日行止,实难想象他仅是品级不高的绿袍官,倒更像穿绯着紫的云端之人。
不对……虞凝霜心想还是绿袍适合他,雪里古松一般,山间晨岚一般,都是嗖嗖冒着冷气儿的。
若是换成那些热烈的暖色,好像会把他捂化了。
毕竟、毕竟……!
虞凝霜连眼仁都染上笑意,嘴角禁不住要扬起来。
毕竟他是她换小冰块的大冰块啊!
虞凝霜正热切地看着大冰块,过来一个小吏,让她一同跟去府衙录供画押。
无不应的道理,虞凝霜几乎是乐颠颠地跟上大队人马。
她是想着万一能再和严大人说上话,多薅几把羊毛。
可惜事与愿违,到了府衙,严铄径自去了前堂。而她被带到一廊下偏屋里,向两位书簿陈述案情。
那两位书簿边记录,边小声交谈,虞凝霜支着耳朵听,倒是得到了一些有用信息。
“脊杖二十,还得用大杖,哎呀,严巡检判的是不是太重了?”
“他什么性子你不知道?而且呀他家萱堂大人自去年冬天便缠绵病榻,不一定什么时候就……哎!严巡检这般孝子必然心中郁痛啊。谁在他跟前犯事儿都是自己找晦气。”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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