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一阵怒意,若非还存了几分理智,她只怕是要直接逼问出声了。
楚云腰忍着怒意叫了起。
单娇然喏喏起身,却还是习惯性地缩着肩脊,根本不敢抬头与楚云腰对视。
楚云腰问:“单夫人可有听说,本宫欲招三五女夫子,为宫中皇子皇女启蒙授课?”
单娇然静默了好一会儿,才答一声:“……是。”
“本宫听贤妃说,单夫人不愿受本宫招揽?”
此话一出,单娇然又是一惊,再回神已然跪倒在地,颤声回道:“臣妇不敢!臣妇、臣妇只说要问询夫君意见,臣妇不敢拒绝!”
她越说声音越是发颤,到最后整个人都抑制不住地颤栗起来,半个身子都伏在地上,抬眼眸中已全是惧意。
单娇然说:“求殿下开恩,求殿下莫要怪罪,殿下若有驱使,臣妇自无不从,之前是臣妇不识好歹,只求殿下不要向臣妇夫家告罪……”
“臣妇——”她凄然拜倒,“愿受殿下责罚。”
从纵横沙场的小将到困于后宅的妇人,单娇然也不知为何会沦落到如今境地,可她这一年受了太多磋磨,也见识了太多叫人生不如死的刑法。
想到若是开罪了皇后,为夫家知晓,等待她到底还不知是怎样折磨。
她甚至愿意赌一个皇后的赐罚,也不想去迎接张家的家规。
在她看不见的位置,楚云腰面上已是一片冷然。
就连跟在她身后的素衣和重锦都没料到会变成这样,难掩面上惊讶。
而楚云腰在这片刻间已有了决断。
单从这片刻的相处看来,她已认定那张家是行了什么虐待之行,恐怕还不是简单的禁闭罚跪等,这才叫单娇然养成惊惧胆怯的性子。
楚云腰未有与男人交往的经历,可这并不妨碍对施暴的男子产生恶感。
要是换做穿越前,她就是拿铲车铲,也要把单娇然铲去离婚,再找律师将施暴的男方送去享几年牢狱,也叫他尝尝被人虐待的滋味。
偏生这个时代婚姻对女子的束缚太重了,重到连楚云腰这个初来乍到的外来者,也不敢贸然行事。
她是皇后不假,可到底不好真正插手臣子家事,再说她也不清楚单娇然心里是怎么想的,贸然替她出头,真帮上忙还好,万一好心办了错事,到时不光惹一身是非,只怕对方在夫家的处境也会越发艰难。
楚云腰挥了挥手,叫重锦将人扶起来。
她说道:“那本宫便罚你领了为皇子皇女启蒙的差使,其余女夫子每日授课后可归家,而本宫要叫你夫妻分离,罚你每月只可回家一次,你可服气?”
单娇然猛然抬头,待瞧见皇后眼中的一抹嫌恶后,她以为这份嫌恶是对她的,又慌忙垂下头去。
单娇然知道,无端被留在宫中,她该害怕的。
可听见往后一月才能回家一次,她又抑制不住地生出两分窃喜,嘴唇微颤,轻声道:“臣妇谢殿下开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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