兴奋畅快。
他直直地盯着阮青黛,喉结暗暗地滚动了两下,乌沉的瞳孔都染上一丝薄红。
阮青黛却已经垂下了眼睫,浑然不觉,“若你不喜欢便算了,我还是唤你晏公子……”
“……”
晏闻昭眸色晦暗,像是有什么哽在喉头,发不出丝毫声音。
沉默半晌,他才不动声色地攥紧了手中的茶盏,平静道,“不必,我只是还未习惯……你不妨再唤一次。”
阮青黛愣了愣,试探地启唇,“晏郎?”
半阖着的窗扉缝里钻进一缕微风,蒙在晏闻昭眼前那团白茫茫的茶雾被吹散,露出女子那张温婉恬静的面容。分明与前世朝夕相处的那张脸没有丝毫差别,可却又陌生得如同梦中幻象……
不,从前便是在梦中,眼前这人也永远冰冷,永远带着利刺,从未有一刻像现在这般,用春水般的嗓音,柔柔地唤他“晏郎”。
扣在茶盏外的指尖被漫溢而出的热气灼烫着,仿佛一直烫到了心里,让他浑身都热了起来。
晏闻昭唇角上扬,笑意头一次抵达眼底。
他喟叹了一声,素来清冷的嗓音变得温热,“这样就很好。”
见晏闻昭露出笑容,没有丝毫不乐意的样子,阮青黛心里的石头才落了地,也笑道,“那我以后就这么唤你了,晏郎。”
晏闻昭嗯了一声,又想起什么,明知故问道,“那我是不是也该唤姑娘的小字或乳名?总不能一直阮姑娘、阮姑娘的叫,对吗?”
阮青黛迟疑了一会儿,“姑母通常会唤我……眉眉。”
“眉眉……”
晏闻昭咀嚼着这两个字。
上辈子,这个乳名是他从阮皇后那里听来的。后来,在床笫之间意乱情迷的时候,又或是怒火中烧,存了羞辱之心的时候,他都会刻意在阮青黛耳畔唤这个乳名,而回应他的,从来只有无情的沉默。
可现在,看着阮青黛眉眼间流露出几分羞赧之色,晏闻昭只觉得埋藏在内心深处的阴鸷狠戾都像被烫化了,于是又从善如流地唤道——
“眉眉。”
太学学宿。
“他们是趁我们出城的时候动的手,我回来的时候就已经这样了。”
陆啸站在一地狼藉的学宿门外,斜倚着门框,朝晏闻昭耸了耸肩。
前不久才修好的雕花窗,被人硬生生卸掉了半扇。靠墙的书案被推倒,笔墨纸砚尽数落在了地上,书册有的被撕碎,有的布满了脚印。立柜也被挪动了位置,上面挂着的铜镜在地上碎成了几块……
晏闻昭搭在门框上的手指轻动,却没有露出半分恼火的表情,只是神色如常道,“是时候该换个住处了。”
陆啸打量着他的反应,只觉得有些稀奇。
按照这小子往日的脾性,被人欺凌到这个份上,就算不大发雷霆,也会轻描淡写的来一句“天凉了,是时候杀个人了”,怎么会一点儿破绽都看不出来?
更诡异的是,他竟还从晏闻昭的口吻里听出了几分轻松雀跃。
“你今日中邪了。”
陆啸忍不住问道,“那位阮姑娘同你说了什么?”
晏闻昭眼角眉梢仍带着笑,“没什么,不过是让我找到了更有意思的活法。”
陆啸自然听不明白晏闻昭的话,晏闻昭也没打算让他明白,自然地转移话题,“尽快在太学附近替我物色一间宅子,殿试在即,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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