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些年,荇园春宴只有新科进士才能参加。直到女帝即位后,见这春宴难得能聚齐上京城的青年才俊,便又允准待字闺中的贵女们也能入荇园一观,颇有些榜下招婿的意头。
入园后,阮青黛和阮青棠便与阮子珩分道扬镳,去了贵女们乘船的西堤。
杨柳依依,正当韶华的贵女们穿着轻盈单薄的春衫,簪着各色珠钗,三三两两地站在桃柳下,比满园的花朵都要明媚耀眼。
阮青黛正要过去打招呼,却被阮青棠抢先一步,严严实实地挡在了身后。
阮青棠轻咳了两声,有一两个贵女看了过来,表情一愣,随即立刻呼朋引伴,笑容满面地蜂拥过来。
阮青棠的虚荣心还从未被这般满足过,一时抬了抬下巴,表情愈发倨傲自得。可下一刻,那些贵女却像是没看见她似的,径直从她身边越过。
“阮大姑娘安好。”
“阮姐姐,你怎么才来?”
阮青棠笑容一僵,转头便见阮青黛被一众贵女簇拥着,无论是相熟的还是第一次见面的,都亲昵地与她寒暄。
“阮姐姐,你今日穿得好生雅致。”
“是啊,这紫棠色格外衬你。”
“尤其是腰上这个熏球,太精致了!这就是皇后娘娘赐给你,整个南靖唯有两枚的熏球吧?”
此话一出,顿时引起一片嘘声。众人都纷纷望向垂落在阮青黛裙裾上的熏球,既新奇又艳羡。
阮青棠站在人群外围,脸色难看,攥紧了手。她为这次春宴准备了数日,提前两个时辰起来妆扮,结果最后竟输给了一枚熏球?!
“二姑娘稍安勿躁……”
今日跟着阮青棠的是崔氏身边的一等婢女,见她恨得咬牙切齿,忍不住低声劝了一句。
阮青棠似是想起了什么,从愤懑中回过神来,冷笑一声,转身离开。
“本宫可是来晚了?”
一清亮娇媚的女声自身后传来。
众人转头,便见长公主姜清璃穿着一身茜红色绡纱长曳地裙,风情万种地斜靠在坐辇上,正翘着自己染了胭脂色的指甲在日光下打量。
目光从指甲上移开,刚刚好落在阮青黛身上,姜清璃眯了眯眸子,面露嫌弃。
“阮青黛,你怎么又穿得跟个道姑似的?”
“……”
阮青黛眼皮跳了一下。
方才还围在她身边恭维的贵女们也都露出敢怒不敢言的神色。
姜清璃与她们年岁相仿,却是皇帝的幺妹、南靖的长公主,比她们都高了一个辈分。且仗着皇帝宠爱,她自小便是个离经叛道的混世魔王。一年前与驸马和离后,更加变本加厉,时常出入勾栏瓦舍不说,公主府里也养了不少面首。
“她怎么来了?”
有人皱眉,小声问道。
“本宫如何不能来?”
姜清璃提着裙摆,施施然下了坐辇,“今日荇园这般热闹,本宫也来物色物色幕僚。”
说是幕僚,实际是什么,在场的人都心知肚明,于是不少人露出鄙夷之色。
姜清璃根本不在意。世家贵女们大多都是这幅虚伪矫情的模样,令她厌烦。可其中却有一个例外,那就是面前这位堪称虚伪典范的阮大姑娘。
“储妃娘娘,这没有不合规矩吧?”
姜清璃挑眉,望向阮青黛。
阮青黛听见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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